「哈哈哈,還是咱們宋哥厲害,那林煙,上次我摸她一下她都讓我滾,還告到了教導處,差點讓我吃了個處分,整得跟什麼貞潔烈女一樣,在咱們宋哥面前還不是乖巧得像個聽話的兔子!」
我聽得氣得差點笑出聲。
隻是沒想到,下一秒,又傳來了宋鶴卿清冷孤傲的聲音:
「你喜歡?喜歡就等我給你馴好了,你再接手。」
「真的?謝謝宋哥!」
我突然不合時宜地想起了那次失神看他做題的手。
那一刻,我無比慶幸地覺得,還好我喜歡的,隻有學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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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我裝乖裝茶的過程中,自然也會有人看不慣來質問我:「林煙,你為了追宋鶴卿,臉都不要了嗎?」
我則迷惑與不解地看向她。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
我還能為了臉,連免費的補課神器都不要了嗎?
當然,我不是沒想過,萬一宋鶴卿上鉤了怎麼辦。
那還能怎麼辦?
學習婊、學習婊嘛。
我本來找他,就是為了當工具人的。
當然是用完就扔啊。
為了學習,我淺淺的當個渣女怎麼了?
就他這種類型,我渣他一下也沒人會損失什麼。
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問題的,對吧。
我想你也是這麼覺得的。
09
既然他宋鶴卿想要馴服我,那我就給他馴服。
我仍舊每日幾道競賽題地問,他則裝模作樣地解答。
但結果還算喜人。
這陣子,我從他這學到了不少,也分析出了自己在解題思路上與他的差距,然後在每次的練習中不斷地鍛煉自己,同時融合之前學習中的經驗教訓,形成屬於我個人的新的思維體系。
我做題的速度有了明顯的提升,思考起題目來也不再像之前那般捉襟見肘。
我的成績,自然也開始提升了起來。
不光平日裡月考成績從三十分的差距縮短到了十幾分。
這次競賽,我的名次也提高了五位,到了第七。
而宋鶴卿,不知是不是最近花費的「其他心思」太多,竟然讓下了第一名的寶座,成了第二。
……
站在班主任的辦公室裡。
她對宋鶴卿笑得慈祥:「沒關系,隻是一次第二而已,要不是你生病了,老師相信,這第一還是你的。」
宋鶴卿也適時輕咳兩聲,唇色蒼白:「謝謝老師,但這不是我失誤的借口。」
要不是我剛才又聽見他大氣不喘地跟人在天臺上議論,二班對他上趕著的女孩長相多麼多麼的倒人胃口,我也差點就信了他這大病初愈的模樣。
瞧瞧,多麼的師徒情深,多麼謙遜的學神大人。
隻是一到我這——
「林煙啊,你這次雖然也表現的不錯,不過你想考的 A 大在咱們市隻招一名競賽生,宋鶴卿帶病都能發揮穩定,有些話呀,老師也是為你好。」
為我好。
這話說得在理。
要是在我走後,沒有聽見那句話,我還真忍不住信了呢。
「現在的小姑娘啊,真的盲目自信,沒有那個腦子,就別去做那丟人事,追人都追到競賽去了。
「她也不想想,她有那天賦嗎?隻會S學的機器。
「這才剛高二,知識點都沒學全,到了高三,指不定怎麼回事呢。
「況且男生,一向都是後發力的,我去年教的那個學生,哎,你記得不,就賊淘那個……」
本該育人的,在裡面指點江山。
而外面,我對著宋鶴卿紅著眼,虛弱一笑。
委屈的美女,更何況是自認為愛慕自己的——委屈的美女。
宋鶴卿有些神色不太自然地想要安慰我。
我裝作無意地退後一步躲開,垂眸黯然。
他又試圖拉住我欲走的手,卻礙於臉面,隻能看著我落寞離去的背影。
轉過走廊,確認離開他的視線範圍後,我揉了揉被自己捏紅的軟肉,勾起了唇角。
既然獵物上鉤。
這網,也該收了。
10
自那日之後,我一連幾日都沒再去找宋鶴卿問題,而是將這些日子裡總結的經驗又鞏固復習了一遍。
甚至在鑽研時,發現了比宋鶴卿更簡潔、清晰的解題思路。
這期間,我們班調整了一次座位。
我自然是坐不到宋鶴卿的旁邊,但我的同桌被換成了上次問他題的那個女孩——楊樂。
課間休息時,我閉目養了會神。
再睜開眼,發現她依舊面露難色,指尖摩挲著手裡的卷子,遲遲無法下筆。
我指尖規律的輕敲著桌面,半晌後,還是嘆了口氣,將她的卷子輕輕地拽了過來。
她有些受驚,但沒敢阻止我。
我拿出鉛筆,在她停駐了許久的題目旁邊,給她劃出了題幹的重點,而後又列下了解題順序的公式。
臨還給她前,想了想,又多加了幾個詳細的過程。
她驚慌失措地接過,看了眼自己的卷子,有些詫異。
在我復又倒下之前,我聽見輕而細的一聲「謝謝」。
我埋在胳膊下淺憩的眼,微微彎起。
這句謝謝仿佛打開了什麼按鈕一般。
之後的幾天,我和楊樂都一直維持著一個詭異又默契的相處模式。
隻是後來我收到的不再是謝謝,而是在我一個不注意,就被塞了滿桌洞的水果與零食。
在第不知道多少次在她卷子用鉛筆寫完步驟後,我一口咬在了脆生生的蘋果上,對她促狹地眨了眨眼,評價道:「挺甜。」
而她的臉,也在我面前又一次表演瞬間從脖頸紅到了耳尖。
??
這是害哪門子的羞?
11
當然,這段時間裡,我也不能忘了我的正事。
在晾著宋鶴卿的第五天,我當著他的面,乖巧而羞澀地叫住了一位高三的學長。
同樣的校園風雲人物,卻是一位著名的「妻奴」,不過鮮少有人知道而已。
我和他的女朋友是多年好友,仗著她的關系,我從這位學長那也學到了不少的解題思路。
但畢竟是朋友的男朋友,我對他充滿了白菜被拱的嫌棄。
同時出於避嫌,我與他也幾乎沒有什麼接觸。
這次請他,也是在他女朋友的逼迫下,來幫我演這出好戲。
我溫軟而真誠地問著他問題。
他則春風含笑,耐心地予我解答。
我像是沒感覺到宋鶴卿的視線一般,問了他許久。
甚至在他走之前,又吊起了我唱戲的嗓子:「學長,以後我有不會的問題,還能去問你嗎?」
在用餘光觀察宋鶴卿反應的間隙裡,讓我想起了曾有人私下裡評論我的一句話。
她們說,我這種行為和遊戲裡的那些上分婊有什麼區別。
我仔細地想了想,好像沒什麼區別,但又有點區別。
就是有一點我沒想明白,他們男生有這種操作時,為什麼就沒人指責他們。
性別一換,看不慣我的卻都是女孩子。
想了許久,我也沒想通,最後還是選擇了放棄。
算了,反正我也不在意這些。
畢竟我隻禍害宋鶴卿這一個人,也算是另一種程度的專一了吧。
唉,我可真是個「不可多得」「感情真摯」的姑娘呢。
12
不用等到第二天。
午休時,宋鶴卿就將我堵在了教學樓的角落裡。
他緊鎖深眉,神色略顯復雜地看著我。
「你怎麼不來問我了?」
我低下頭,遮住眼裡快要抑制不住的笑意,微夾的嗓子委屈不已:「我怕打擾你……」
「那你就不怕打擾封燼嗎?」他語氣不善道。
他說的,是學長。
但顯然,我想要的目的達到了。
他急了。
就像是池子裡的魚,有一天遊向了別的海域。
他語氣裡對我帶著不由自主的質問,仿佛我是背叛了他的小女友。
我自然是順著他的話解釋:「可、可她們都說我對你不懷好心,故意借問題接近你,就連班主任也勸我不要再為了你堅持競賽了,我怕你也嫌我煩。」
「為了你」這三個字蘊含的意思太過直白。
他聞言一怔,像是初次被人表白的青澀少年般,有些不好意思地輕咳兩聲:「我沒有嫌棄你。」
他帶著慍怒的臉色緩和了許多,語氣也柔和了不少。
「以後你可以繼續來問我,不要再去找別人了。」
我歡欣地抬起頭:「真的嗎?」
「嗯,真的,不過你以後不要再去找封燼了,那樣我會不高興的,記住了嗎?」
他摸我的頭,像是在摸一隻聽話的狗,就連叮囑我的語氣,都仿佛我是他的所有物,那麼自信而又輕狂。
我忍住折斷他手的衝動,乖巧地點了點頭,表示我知道了。
實則心裡,已經把他家上下幾千年人物關系,都「祝福」了個底朝天。
13
晚上回家的路上,我實感晦氣,忍不住在剛走出不遠的巷子裡,點燃一根「滅火器」,壓壓驚。
星火明滅,煙霧升起。
這乖乖茶女裝久了,我都快忘了這沁透心肺的味道。
順手又解決一個為了宋鶴卿來找我麻煩的人。
我叼著煙,剛準備拽著她的頭發給她上一課,餘光一瞥,對上了巷子口外一雙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睛。
我的動作僵在原地,嘴裡的煙也跟著掉了下來。
站在巷子口的,是楊樂。
她一身整潔的校服,臉上的小雀斑配著扎的緊實的馬尾,與整個巷子裡的畫風格格不入。
她怎麼在這?
我有些意外,但也覺得,這事不是解決不了。
想讓她不把今天看到的事說出去的方法有很多。
比如——我拽著手裡的頭發,將那人帶著傷口的臉對著她,笑的威脅:「楊樂,你不會說出去的,對吧?」
我本以為,我這一身煞氣能給她嚇退,畢竟她那麼地膽小,讓人說幾句,都能憋紅了臉。
誰想到她的手捏緊了自己的衣角,深呼吸了幾口氣後,大步地向我走來。
看著她越走越近的步伐,我莫名有些緊張:「你要做什麼?」
我發誓,這麼多年來,我從未有過如此的真實情緒外露過。
等我反應過來時,已經長大了嘴,震驚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那個一直膽小而不反抗的楊樂,竟然一巴掌劈在了我手中人的後頸,給她劈暈了過去。
事後,她不好意思地對我笑了笑。
「那、那個,」她露出了嘴角邊的梨渦,「我爺爺以前練武,教過我的,她不會有危險的。」
我繼續震驚。
她又慌張地對我擺了擺手:「我、我不會說出去的,我隻是怕她,」她指了指暈過去的人,「我怕她繼續找你麻煩。」
「……」
地上那個人怕不怕我不知道,反正我是挺怕的。
14
第二天,我的書桌裡又塞滿了各色精致可愛的小蛋糕與零食。
我轉頭看了看一旁的楊樂。
她又滿臉愁容地在摳著自己手中的卷子。
我無法用言語形容此時心情的詭異,隻能拿出題,準備去會一會被我遺忘許久的宋鶴卿。
可我剛起身,就被人從身後拽住了衣角。
「你要去哪?」楊樂小聲驚呼地問我。
「……」我突然有些手足無措,「我?我、我去問宋鶴卿題,對,我去問他題!」
誰想楊樂眉心不滿地一皺,皺得我那卷子的手差點一個哆嗦。
「你別去找他了,你的問題我能給你解決。」
這可真讓我有些詫異了。
「你?」
「你怎麼幫我解決呀?」
明明她自己每天都摳著手對著自己的卷子發愁,我實在是想不到她要如何幫我解決。
可我沒想到,她是真特娘的能給我解決!
當她從書包裡翻出那本雖然整潔,但是泛黃的筆記時,我就知道,是我膚淺了!
那本筆記上,工工整整地記錄著各種競賽的解題思路與公式,而不同於一般筆記之處,在於它竟然分析了出題人的思路與意圖。
最讓我意外的還是這本筆記的主人,是一位很出名的競賽講師,一節課學費大幾千甚至過萬的那種。
楊樂跟我說,這是她哥哥朋友給她的,但是她看不懂,也理解不了,她覺得我應該會需要,就那麼平白無故地給了我。
我問她為什麼,她隻是羞澀地笑了笑沒有解釋,而是跟我說,不想讓我去接近宋鶴卿。
我故意調侃地問她:「為什麼不讓我去呀,是怕我去找他時間太多就忽視了你嗎?」
而她滿臉通紅,磕磕巴巴地想要辯解的模樣,讓我樂不可支。
鬧夠了,我就湊到她的耳朵,給她講了我和宋鶴卿的過往,也告訴了她我的想法與計劃。
她聽得瞪大了眼睛,然後壓低聲音,悄悄地問我:「那、那我有什麼能幫你的嗎?」
見她這絲毫不覺的我有什麼錯,還想幫我犯罪的模樣,我捏了捏她的耳朵,神秘兮兮地說:「過兩天你就知道了。」
15
從宋鶴卿堵我的那天之後。
我每次去問他題,他都有求必答,一副十分認真的模樣。
這讓年級裡不由得傳出了風言風語。
「原來問題這招還真好使啊,林煙都將學神給拿下了,我也要去試試!」
「得了吧你,你也得有人林煙那長相啊。」
當然,看不慣的更多。
「一個綠茶精有什麼好羨慕的。」
我繼續裝聾作啞,將宋鶴卿這個工具人發揮到極致。
表明上一切都看似他被我吸引成功了。
實則背地裡,他總是說著給我洗腦的話,試圖「PUA」我。
他這種人,就是喜歡這樣吊著女孩子。
私下裡對你說一些模稜兩可的話,讓你胡思亂想。
第二天又像沒事人一樣,在眾人面前和你保持距離,給人遐想的空間。
他從不對你說,要不要和他在一起,也從不承認,自己對你有意。
徹底將不負責、不表態、不上心,三不原則貫徹到底。
也虧得他是個「天賦」選手,不然這時間管理大師,還真不一定當得過來。
看著他說自己有事,回來再給我講題的背影,我淺淺笑開。
他該不會覺得,我們女孩子,真不知道他們男的會同時吊著幾條魚吧?
16
靠著楊樂給我的筆記,和從宋鶴卿這個工具人那學來的東西,我整個人就像打通了任督二脈一般,消化知識的速度飛快。
在經歷過期中及幾次的月考後。
期末前的最後一次月考,我終於追上了我和宋鶴卿之間的差距。
成績發下來後,
我們僅有兩分之差。
但——
我第一。
他第二。
班主任又笑眯眯地發表講話。
「這次的第一、第二還是在我們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