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三點半,我和老公起來點外賣,看見已經在我家做了好幾年保姆的鮑阿姨正在廚房撕扯著什麼東西往嘴裡塞,撕拉撕拉的聲音在隻有一點光照進的廚房顯得格外可怖。
老公正想出聲詢問,被我捂住嘴一把拉回廁所:「噓!別說話!她在補人味!。」
「隻有將S之人才會通過這樣的方法來續命。」
「要是這時候驚著她,她會立即斷氣,然後會認定是你害S她。」
「她會不斷的纏著你,索你的命!」
1
我壓低聲音,生怕驚動廚房的“鮑阿姨”。
我心裡很清楚,她已經是個S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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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老公是個醫生,過硬的專業素養以及醫學知識讓他是個標準的無神論者,根本不相信所謂的玄學,之所以憋到現在沒吭聲純碎是因為,眼前的一幕太過於詭異,讓他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黑漆漆的廚房裡,鮑阿姨站在操作臺邊,手臂大開大落不停重復撕下然後塞進嘴裡的動作,伴隨著濃烈的血腥味和滴答滴答的水滴聲。
清亮的月光撒在她的身上。
我看見她的嘴巴咧的很開,不斷的往嘴塞著什麼,幹癟的臉頰因此鼓出兩個大包伴隨咀嚼的動作不斷蠕動著。
暗紅的液體隨著她消瘦的下巴不斷向下滴落,打湿了她衣服的前襟,呈現出一種透骨的悚然。
我拉著老公,悄悄的在陽臺門口的牆邊蹲下,壓低聲音告訴他:「S人補人味,有好幾種說法。」
「但是在我老家,據說心懷執念的人在瀕S的七天之內會出魂,尋找機會吃下活人給自己續命」
「等吃夠七個人時她就會代替最後一個人一切活著。」
我說完話,發現老公的眼神很空,好像根本沒聽我說什麼。
我急的輕輕的掐了一下他的手臂內側。
他總算回過神來,看了一眼廚房的方向小聲問我:「玲玲,你的意思是……鮑阿姨S了?」
在問出這句話時,我看見老公的眼裡似乎蒙上一層恐懼,看的我一陣心慌。
我沉默了幾秒,才點頭道:「嚴格來說應該還有著最後一口氣,隻有將S之人才會用這種方法去續命,隻要等吃夠七個人她就能S而復生了。」
「而且你忘了嗎陳輝,鮑阿姨的外甥女一個星期前還打過電話來說鮑阿姨在回老家後,沒多久就出了車禍,一直在ICU住著,怎麼可能才一個星期就出院了。」
「就算出院了,尋常人遇到這種情況,怎麼也會給主人家說一聲,自己回家休養一段時間,著急上什麼班,我怎麼想都感覺有些不對勁。」
陳輝的腦門瞬間落下幾顆豆大的冷汗珠子。
其實,早在幾天前鮑阿姨剛回來返工時,我便有所懷疑,隻是沒想到以前的老說法竟然是真的。
「陳輝,有這麼個東西在家裡現在我們不能坐以待斃了。」我悄聲提醒老公道,「她才剛出魂,應該還沒那麼快,剛才應該是在吃什麼動物,下一步就要開始吃人補人味了。」
「她這會在自己平時自己常呆的廚房,一會就該轉到咱倆這邊的廁所了」
「她隻要一扭頭就一定能看見咱倆,後果就是她會直接索了咱倆的小命。」
老公猛的轉頭看向我。
「那現在怎麼辦?」他問道。
「還能怎麼辦,我聽我老爹說過這東西開始補人味的時候是先去自己生前的居住的地方沾染些自己的氣息,所以她暫時不會到主臥。」
不過問題是,我倆現在待的陽臺離臥室還有一段距離,我們怎樣才能在不驚動鮑阿姨的前提下返回臥室裡。
「要不咱倆爬過去?」我提議道。
要想從陽臺溜到臥室,中間必須經過客廳,而客廳的沙發剛好可以作為一個很好的遮擋物,爬過去的話剛好可以避開鮑阿姨的視線。
2
從陽臺到臥室是一段直線距離。
鮑阿姨就站在開放式廚房的操作臺上,剛好是背對著我們,我和老公需要發到她身後左側方的東北角。
我倆的臥室就在那個方位。
前一段路還算順暢,我倆可以借著沙發的遮擋悄悄溜過去,後面的路可就讓人頭疼了。
沒有沙發的遮擋,客廳和臥室中間銜接的走廊是一片空地,隻有靠臥室的牆壁放著一盆略高的盆栽,稍有不當鮑阿姨一轉身就能看見我倆。
還好再遠也隻是一個大跨步罷了,我和陳輝一前一後匍匐的很快。
我瞅準時機,一個健步就衝到了盆栽後面蹲下。
我探出頭看了眼鮑阿姨的位置,便揮手示意老公趕緊爬過來。
陳輝伸手摸了吧額頭上的冷汗就要衝過來,在爬到一半的時候我看見陳輝的動作突然頓住。
一種及其不詳的感覺從後背緩緩起,我驀地抬頭,對上一雙仿佛發著綠光的眼睛。
她的眼睛在黑夜裡依然黑亮,眼中閃爍的詭異光芒似乎充滿了怨毒。
我心想,這下完蛋了。
正想出聲喊陳輝快跑,卻見鮑阿姨的身體直挺挺的向後倒去,發出沉悶的響聲。
鮑阿補人味犯了忌諱。
她補人味失敗了,還被我倆看見。
臨S前,鮑阿姨最後看見的人是我和陳輝。
我倆隻怕是遇見了大麻煩。
我和陳輝隻能哆哆嗦嗦爬起來,打開所有的燈。
客廳裡原本溫馨的暖光在這時候也顯得陰森恐怖襯的鮑阿姨眼裡的怨毒滿的都要溢出來。
鮑阿姨的屍體躺在地上,僵硬且平直,更奇怪的是她的雙手直直的向上伸起。
她眼睛瞪的老大,腦袋後面扁扁的,身上竟有幾處出現凹陷,儼然一副被什麼東西大力撞過後的痕跡。
陳輝嚇得拉著我的胳膊語無倫次:「玲玲,鮑阿姨真的會來索咱倆的命嗎?」
我看著他眼中的恐懼篤定的告訴他:「一定會!」
3
由於鮑阿姨一直以來都是孤身一人,沒有家人,沒有朋友,隻有幾個不算太親近的親戚。
在跟鮑阿姨外甥女通過一通電話後,經過鮑阿姨外甥女的同意,我和陳輝將鮑阿姨的屍體連夜送往了火葬場。
我們沒有將這件事告訴公公,可他還是不知道從哪聽說了這個消息,也是這個時候我和陳輝才知道原來公公已經在半年前和鮑阿姨領證了。
這個消息對陳輝來說是個晴天霹靂,誰能想到昔日隻會低頭忙事情話語極少的鮑阿姨竟然成了我名義上的婆婆陳輝的繼母。
公公執意要大辦鮑阿姨的喪事,我和陳輝也沒敢告訴公公,我倆撞見鮑阿姨補人味的事。
因為公公年輕是搞學術研究的,和陳輝一樣是個徹頭徹尾的無神論者,一切鬼神之說在他看來都被定義為“科學暫時無法解決的事”。
家裡要開始準備辦喪事,我隻能先和陳輝忙前忙後。
晚上回到家,我倆累的倒頭就睡。
到後半夜,我睡得迷迷糊糊的,聽見陳輝的妹妹陳梅在門外喊:「嫂子,醒醒,能不能起來陪我上個廁所。」
陳輝他媽是生陳梅是才難產去世的,所以我嫁進來後便格外照顧我的小姑子,更何況隻是陪著上廁所這種小要求。
我想到著心裡一軟,強迫自己睜開雙眼起身。
出了臥室門,我踩著拖鞋在前面走著,陳梅在身後步步緊跟,我倆都不約而同的避開了鮑阿姨S的地方。
我走一步,她走一步。
在走到廁所與臥室相連的走廊時,我不小心撞到了置物架,我在疼的原地跳腳。
陳梅跟沒看見似的,直直的站在我身後,隻是定定的站在那。
我感覺一陣奇怪。
陳梅的性格很開朗,平時都沒見過她好好走路,幹什麼都是蹦蹦跳跳的。
而此時的她站的筆直。低著頭,僵硬到像是一張被繃緊了的弓。
我已經開始冒汗了。
已經凌晨兩點多了,客廳沒有開燈。
不仔細看根本不會發現,她睜著眼睛,但眼神很空,表情也很呆滯,狀態很像夢遊……
可是,她剛剛不是在跟我說話嗎?
一瞬間,涼意像是過電一樣瞬間麻痺的我的整個後背。
我輕輕拍了拍胸口,緩緩轉動目光,看向了鮑阿姨生前住的那間小臥室。
門是關著的,周圍黑的一絲影子也沒有。
可是我好像已經看見S去的鮑阿姨此時正站在門外。
她來索我的命了,她要來吃我了嗎。
我看了看陳梅的狀態,覺得她現在的樣子特別像魂被牽走的樣子。
S人索命的方式就是將活人的魂魄牽走。
一旦被牽走魂魄,就會跟著S人走,在也回不來,肉體也會跟著S了。
我緊拉著陳梅的手,向家裡的供桌走去,抓起供桌上香爐裡的香灰在我倆周圍撒了一圈。
香爐是從寺廟裡請來的。
在香灰的作用下,被牽了魂的陳梅出不去這個圈,隻能在原地轉來轉去。
隻要她出了這個圈走出家門,代表牽魂成功,就會直接暴斃。
想到這一層,我的冷汗已經打湿了背後的衣服。
果然,沒一會陳梅就又開始喊:「嫂子……」
我根本不敢出聲,SS的拽著她的衣角。
她低下頭半蹲著看我:「嫂子……」
我趕緊邁開臉不敢對上她的視線。
好不容易熬到雞叫,陳梅軟軟的倒了下來,一副極為疲倦的樣子。
我湊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還好,還喘著氣。
我把她扛回屋裡,扭頭回主臥去看陳輝,因為我不明白為什麼昨天晚上我喊了他一晚上,但是主臥安靜的仿佛沒有人一樣。
4
陳輝倒下了。
他高燒不退,神志不清,嘴裡一直說著胡話嘟囔著什麼:「我不跟你走,我不……」
鮑阿姨沒能帶走陳梅,轉而盯上了陳輝。
公公忙著處理鮑阿姨的喪事,根本顧不上家裡發生了什麼,隻是在得知陳輝病了後囑咐我送他去醫院。
我看著怏怏的陳輝和渾渾噩噩的陳梅,一番猶豫後我鎖上家門獨自一人打車去了狗市。
這是市裡最大的寵物集市,我想買一條黑色的土狗,一定要是本地的土狗,越土越好,最好是黑色的,往上數三代沒有混過一次外地血統的土狗更好。
我和陳輝都是本市土著,隻有本地的土狗才能與我們有更深的羈絆,這樣才能更好的鎮邪。
集市上大多都是有血統的品種狗或是是混血串串,我轉悠了一圈好不容易才看到幾隻長的像土狗的。
我把帶有陳輝尿漬的內褲布料給他們聞,他們隻是嗅嗅並沒有什麼反應。
在我心灰意冷準備離開時,卻看到了被綁在三輪車上面的一隻紅棕色的土狗。
他蜷縮在三輪車的角落裡,身上紅棕色的長毛在太陽下發出淺金色的光,原本我並不在意,因為我覺得隻有黑色的土狗才能鎮邪。
然而,當我從三輪車前經過時,原本精神萎靡的狗突然跳起來對著我做出攻擊的姿勢。
見狀,我試探著將那塊布料湊到了它的鼻子前。
它猛的往前一竄,要不是我往後撤的快,一定會被狠狠的咬下一塊肉來。
狗主人是個看著很乖的男孩。
他大概也沒想到狗會突然這麼暴躁,嚇得滿臉漲紅,連忙拽著繩子將狗往後扯。
他大力的拽著繩子,並對著狗大聲訓斥:「閉嘴!小紅趴下!」
小紅不聽,龇牙咧嘴的對著我狂吠。
那男孩子急的直冒汗結結巴巴的跟我說:「姐姐你別怕,紅紅平時不這樣的,它很溫順的,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了?」
「沒事,它挺警覺的」
我表面看著雲淡風輕,實則心裡已經要慌S了。
我趕緊將那塊布料扔掉,用酒精湿巾擦了好幾遍手,反反復復直到將那股味洗幹淨。
我邊收拾垃圾邊詢問道:「弟弟,你這狗怎麼賣?」
那男孩一聽趕忙跑過來,他打量我好幾眼才說:「姐,我們家要搬到外省了,紅紅嚴重暈車不能長途跋涉。」
「不收你錢,隻要好好待它 ,就算是送你的了。」
此時的紅紅也不叫了,隻是歪著腦袋看著那男孩。
興許是那股味道淡了,興許是他聽懂了那男孩的話。
他俯下身子,喉嚨裡發出嗚嗚的嚶嚶聲,不斷的拿腦袋去拱那男孩子的腿,似乎在不舍。
男孩低頭摸了摸它的腦袋叮囑道:「紅紅,我們帶不走你,你隻能跟著小叔,小叔一家不會善待你的,我走了之後他們一定會吃掉你。」
撫慰過紅紅後,男孩又轉頭跟我說:「姐姐,紅紅平時很溫柔的,雖然是土狗,但它很通人性。」
「要不是實在帶不走他,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把它送人的。」
「它兩歲了,不會亂拉亂尿,身體也一直都很健康,姐姐你一定要好好待它。」
男孩一邊說一邊拿袖子抹眼淚。
我不敢辜負男孩的囑託,忙亮出手機二維碼跟男孩交換好友,並承諾定期分享紅紅的狀態。
男孩擦幹眼淚,將狗鏈子塞到我手裡拍了拍紅紅的腦袋:「姐姐,以後紅紅就交給你了。」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