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情這麼私密?！
況且這包廂看起來不便宜。
裝成倒水的小二後 我來到包廂門前，
隱隱約約聽到玉墜…曼兒…賣掉…錢…
【你杵在那幹什麼呢?！
還不快過去上水！】
一道略帶沙啞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我嚇的茶水差點掉了，顧不得其他連忙假裝肚子疼求他幫我送進去。
說著彎著腰，匆匆從後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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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後，我不由得腦子發昏，頓時感覺天昏地暗，
路上的人影都是模糊的。
扶著牆邊緩緩坐下，胸口處不由得傳來一陣心悸。
我的命就這麼的苦，以為遇見的是希望沒想到卻是另一個坑。
恍恍惚惚在牆根坐了一個上午，肚子裡傳來一陣咕嚕聲。
天大地大，先把肚子填報最大。
伸手抹了一把臉，又找了個水池把臉洗幹淨。
看著池子裡的倒影，勉強給自己露出一個微笑。
我沒那麼多的時間感傷，我得振作起來，活下去擺脫牢籠。
邊說邊給自己打氣。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便宜一點的小攤，要了一碗熱湯和一個餅。
一大口熱湯下肚才感覺自己活過來了。
吃著吃著聽見隔壁桌在說什麼籌錢換鋪子，又抽籤什麼的。
【哎，你說咱能抽到上等籤？
那可是一件免費的鋪子，想想都覺得美。】
【你可拉倒吧，什麼好事都讓你撈著了，人家大老爺還得測試你的手藝，手藝不好你白搭。】
……
等倆人走了之後，我問鋪子老板
【這剛剛倆人再說什麼，是知府大人弄得那個叫啥“利民惠民”政策嗎？】
鋪子老板和我說，他這個攤子就是人家支持的，
聽他說這吃食方面搞定下來的很少，一般都是人家做手工藝之類的，
還得是他熬的湯烙的餅好吃才能弄下來。
問到了抽籤的地方，又買了一個餅便往那方向走去。
看著公告欄前圍著一堆人，好不容易擠進去搶到了一個號。
還有一個時辰放榜，打算趁著這個時間去把做餛飩的材料給買齊全了。
餛飩要想做的鮮美，新鮮的肉質必不可少。
拿著從東巷口買回來的新鮮豬肉，轉眼又瞥見一片衣角在前面的巷口消失。
那片衣角上的補丁花紋樣式格外的熟悉。
來不及細想就匆匆往放榜地跑去，時間快來不及了。
【1號、8號、13號、27號、36號……抽到這些號碼的人來裡面進行下一輪的考察】
啊啊啊啊啊啊，聽到27號的時候我都要爬到屋頂去振臂高呼三首歌，
緊緊握著腕間紅繩，這是娘給我過的最後一個生辰送給我的禮物，
是娘從寺廟裡去給我求來的平安繩。
這肯定是娘在庇佑我，最疼我愛我的娘。
6
成功進去之後，我先把湯給熬著，餛飩湯好喝是一個大亮點，
看著桌子上的食材，不出一炷香時間香噴噴的餛飩便已做好了，
香氣噴噴讓人看的垂涎欲滴。
我們一行人被請去後廳等著結果宣布，
不出一會兒，那個8號就被告知說通過了，我們所有人都替他感到高興。
一刻，兩刻……一個時辰都過去了，
太陽慢慢落下，地上拉出好長一塊陰影。
等的晚間起風了，我又不得不緊緊衣服領子，防止更多的風灌進去。
好多人都走了，隻剩我一個人在那固執地等著。
太陽已經完全落下看不到一絲光暈，
我的心也已經慢慢變涼了，
拖著腿往門口走去。
低著頭打算著接下來要幹什麼，下一步還是未知數。
“咚”的一聲，我不小心撞翻了給知府夫人的晚膳，
真是要命。
丫鬟也嚇得夠嗆，在那直哆嗦，一看就是剛來的，
怕被罰在那裡直抹眼淚。
眼淚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我強壓著抖著的手，裝作鎮定的向丫鬟問廚房在哪，我去給他再做一份新的。
廚房是小廚房，估計是專門給夫人新開的，這知府大人真是寵愛妻子。
我做的最拿手的還是餛飩，快速做了一碗讓丫鬟去給夫人端去。
小丫鬟急急忙忙的給端去，我都怕她給再摔了。
天越來越黑了，風也越來越大了，今年看樣子怕是個寒冬。
抬腳往外走，穿過前廳便是大門，風直往裡灌。
【娘子，娘子，請娘子等一下！】
在我快要跨出大門時，身後傳來一陣急呼。
【你做的餛飩我們家夫人很是喜歡，想請你在府上留幾日做客。】
我一驚，隨即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
我趕忙跟著丫鬟前往夫人住處。
不一會兒，便搞定了。
踏出門時還飄飄然。
夫人嘗著我做的吃食好吃，便要賞賜我，還要我今後幾天多多送來些。
並且在得知我考察失敗後，給了我一間鋪子，隻需答應她以後按時能來知府府裡送些新鮮吃食來便好。
被風吹得頭發亂了也沒整理，在被巨大的喜悅衝擊中，恍恍惚惚間回到了家。
7
一回到家，便被飯菜的香味衝的腦子發頓。
桌上儼然擺滿了我喜愛的吃食。
宋大哥見我回來，也沒說什麼，隻是將熱毛巾遞給我便去盛幹糧了。
坐下摸著早已餓扁的肚子，還是先填飽肚子，吃完再說。
飯桌上極其安靜，隻有碗筷碰撞的聲音。
宋大哥突然給我夾了一塊筍，現在筍可不好找。
我偏頭不去看他，夾起筷子嘗了一下，竟然和小時母親給我做的味道一模一樣。
筍裡有甜味。
這是幼時母親哄我吃飯的慣常做法，家裡錢不多，但是母親很寵我。
晚飯過後，我徑直進入屋內，一把掀開枕頭，我的玉墜居然在這裡。
我不由得懷疑。
他這幾段時間對我的好太好了，尋常人家裡誰會對買來的媳婦這麼好。
他不會是想先穩住我騙取我的信任再將我賣掉，這玉墜便是他誘餌？
他故意讓我看見的？
可這也太費周章了，還是他有什麼別的想法？
一想到這我不由得腦袋發昏，血氣上湧，心也被一刀一刀割的頓痛。
四肢驟然發冷，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我拿著玉墜猛然衝到宋石面前，
【宋石，你今天是不是拿著玉墜去酒樓了？你還要賣掉我的玉墜？
怎麼，是錢不和心意嘛嗎？還沒賣掉？】
隻見宋石隻是懵了一瞬，臉色便恢復了正常。
他這是打算承認了！
但他緊緊握著我的手是怎麼回事！
想借助制服我？！
【曼兒，你誤會了，今天我的確是去了酒樓但是拿的不是你的玉墜而是我的，我們倆的玉墜是一對。】
一對？
【曼兒，我拿玉墜的確是去賣錢的，是因為……因為】
支支吾吾的
【到底是因為什麼！】
【因為，我…我看到了你在桌子上放的鋪子計劃書，我去賣錢是去拿錢給你買鋪子的。】
說著耳朵還紅了。
不僅他耳朵紅了，我的耳朵也紅了。
因為羞愧。
【鋪子我弄到了，是知府夫人給我的，我打算開個餛飩鋪，掙錢還你…】
說著我看到他的眼睛慢慢的紅了，眼神很可怕，像初見那樣，但裡面的情愫又不同。
【還完錢之後呢，你打算走嗎？】
我摸摸他的腦袋，
【其實，我打算開鋪子還完你錢之後，我們像平常夫妻那樣生活，我不是你買來的媳婦，而是你娶來的媳婦。】
說完我低下了頭。
我感覺我剛剛的一系列行為像傻子一樣，好羞恥。
而宋石就好像能感覺到我的情緒一樣，
他伸手託住我往下落的腦袋，用他那雙好看的桃花眼看著我，
【你是我的媳婦，我明媒正娶娶來的，過了官府文路的。】
說罷低頭輕輕地吻住我，我又感覺我的腦袋要炸了，
但這種感覺與以前的感覺不同，心裡淌出絲絲甜蜜的感覺，
竟比那水果糖還要甜。
8
這一夜我們聊了很多，也…成為了一對真正的夫妻。
我竟不知夫君是我幼年時隨母親回家看望外祖父時，
在小道上撿的“小乞丐哥哥”。
那時，“小乞丐哥哥”很小，明明比我大五歲，卻身量與我一般大，
甚至比我還單薄些。
他幼時家裡也較為富庶，但飢荒來臨，家裡的米糧大半被流民搶去，
而且他父親吃喝嫖賭，家業全靠祖上的積累，他不得不跟著母親往舅舅家去避難。
路途遙遠，又孤兒寡母，少不了被欺負，
他的母親在一次流民徵戰中為護半塊餅而亡。
他獨自一人漂泊至此。
他說那天要不是我和母親救他，他就打算找個湖投了去。
臨走前他拿出他母親留給她的遺物——一對玉墜，
將其一給了我作平安符。
這是他餓的都要S了卻沒動的墜子給了我，
而今又因為我將自己僅有的那塊墜子賣了錢。
說到這的時候，我氣得要打他，
抬起手來看見他身上遍布的疤痕，又不知該如何落下去。
輕輕撫摸著他的疤痕，
【鋪子咱們有了，明天一早咱去把墜子贖回來吧！】
說完淚自臉頰劃過，心痛有了實質。
很久很久以後，一次歡愛過，我忍不住問他這些疤痕是怎麼回事。
他那時羞得以為我嫌棄他，緊緊的把我桎梏在懷裡，
一遍遍的說不要離開他。
那些疤痕是他和我們道別後從軍，打仗受的傷。
手臂上的那條尤為驚險，他險些丟了命。
他當初從我爹手裡買回來的錢，是幾乎以全部性命掙回來的軍功上次的銀錢。
第二天早上醒來，我將母親送我的平安繩系在他腕間，
又膩歪了會兒，我便叮囑他一定要把玉墜贖回來，
我還打算要當傳家寶呢！
看著他帶有紅暈的臉，忍不住又使勁親了親我最親愛的夫君。
隨即我也抓緊收拾謝禮去答謝知府夫人。
出門時，抬頭看了眼天空，發覺天變得藍了，不似先前那般灰蒙蒙的。
發間落了些雪，竟已經下初雪了。
挎著籃子便馬不停蹄的往知府現暫住的府邸趕去。
從後門進去，由丫鬟帶領下進了小廚房，
做完一碗鮮嫩的餛飩和幾個特色小菜後便打算回去了。
算算時間夫君應該已經快到家了。
正琢磨著的時候，轉頭經過假山，
聽見一陣“嗚嗚”的聲音和一聲清脆的巴掌聲。
進去抬頭就看見了那個惡心的縣老爺。
說他是縣老爺真是抬舉他了。
他這個髒髒的家伙，竟然公然在這裡調戲人家小丫鬟，
油膩的手在人家還未豐滿的乳房上“愛撫”。
我氣不過舉起石頭全力往他的腦袋上砸去，
趁他一時還未反應過來又狠狠地砸了那隻醜惡的手，順帶往他命根子上狠狠地跺上幾腳。
同時呼喊丫鬟去找夫人，擊打石頭引起響聲吸引人來。
夫人和藹明事理，定能替這千千萬萬的少女討回公道。
經過這一頓折騰已經臨近落日，
這太陽落得是一天比一天早了。
從後門出去時，我看到了宋石。
一股砸縣老爺腦袋的後怕和驚慌湧上心頭，
再也壓抑不住，我猛地跳到宋石的懷裡。
隻有宋石溫暖的懷抱能壓住我害怕的情緒。
宋石抽出一隻手摸了摸我的頭發，
回家的路上一直在靜靜地抱著我，
我靠在他胸口聽他有力的心跳。
雪一直在下，淋白了我們的頭，我卻一點也感受不到冷，
隻因我被愛包圍著。
快到家的時候，
【你知道我今天幹了什麼？我可是幹了一件大事！】
宋石聽了，寵溺的看著我
【嗯，我們家曼兒真厲害！】
【我還沒說是什麼是呢！怎麼就厲害了！】
我氣得去錘他。
9
知府夫人將這件事告訴了知府大人，
其實知府大人也早想將縣老爺插辦，但是這原來的官系錯雜，
缺一個缺口，而我恰恰是這個缺口。
不出幾天縣太爺府邸被抄，自己的腦袋也面臨分家。
真是惡人有惡報。
知府大人他們也該走了，他還得要回去述職。
去到哪還要把夫人帶到哪看來真真是愛夫人。
夫人也不止一次的和我吐槽過知府大人黏她怎麼怎麼…
知府夫人很喜歡我，說我年輕的時候跟她有幾分相似。
留我在府中住到了最後期限，期間一直在教我管賬管理店鋪的的經驗。
短短幾天，收益終生。
出府的時候還是宋石來接我，
嗯……不是宋石來接我還能是誰來接我呢！
我嗷嗚一聲徑直往宋石懷裡蹦去，
不出意外的他穩穩當當的接住了我。
我發現和知府夫人在一塊時，是歡樂的，
但不是我看到宋石的時候的歡樂。
我看到宋石時就像是老鼠看見了大米，
喜歡的不要不要的。
心感覺要跳出胸腔，心跳聲震耳欲聾。
回了家，不免又要受一陣折磨。
當晚我就捂著腰把宋石狠狠地踹下去，
【滾地上睡去！】
不出一會兒，宋石就像黏人小狗一樣，
貼上來，哭訴我讓他這幾天獨守空房。
看著這流淚的可憐小狗，心軟了一塌糊塗。
再一次感受到了男人床上的話都是騙人的，
什麼可憐小狗，我看分明是騙人狼狗，
腰險些廢了。
來年春節前，小店裡人爆滿。
店鋪的位置好再加上我的手藝好，人來的絡繹不絕，
生意一直很好。
看樣子要不了多久爹當初買我的錢就能還給宋石，
盡管宋石不要，這錢也得給，可以當做家裡的備用基金。
春寒料峭，和宋石在床上打鬧了一陣後，
便準備春節年貨。
鋪子生意紅火，攢下了不少錢，雖說今年是個寒冬，
我卻感到分外溫暖。
屋外紅燈籠高掛，屋內香氣飄飄，年夜飯分外豐富。
看著餐桌上的竹筍，我抬起頭笑眯眯的看著宋石，
【夫君，辭暮爾爾，煙火年年。朝朝暮暮，歲歲平安。】
今年我們一起守歲，往後的每一年我們都一起。
大年初一，街上鞭炮聲不斷。
門口一個穿著破爛的乞丐走過，
看著有些眼熟，進屋拿著幾個餅子遞給了他。
在我轉身時，他抬頭飛快的看了我一眼，走了。
此後，再也沒見過。
新年一片欣欣向榮，我們在新年祝福中迎來小生命。
宋石在得知我懷孕的時候高興地和個傻子一樣。
給大夫和鄰裡送去了好多禮品。
10
開春後，宋石怕我累著，僱了兩個小廝，
隻讓我管管賬收收銀錢。
其實，我月份還小，不用這麼擔心。
但在看到宋石臉上流露出的擔憂，話還沒說出嘴我就咽下去了，
歇著也蠻好的。
乞巧節時我的胎象已經穩定了，
牽著宋石的手沿著河邊散步。
【哎，你聽說了嗎？東邊巷子裡的那戶人家，娶了個特別彪悍的媳婦。
那家公公不幹人事，連兒媳婦的床都爬，被他兒子發現了給打瘸扔出去了。】
【那家都不是個好玩意，去年的時候人姑娘還沒及笄就要賣女兒！】
【現在那家兒媳婦好像是卷了家裡全部的錢和人私奔去了，那家兒子現在被要債的躲在城郊那家破廟裡不敢回來。】
【……】
我聽見了隻是笑笑，眼前是一片美景，往後皆是。
回去歇息後，我躺在床上看著宋石的側臉，
其實看著也沒有初見時那般駭人，隻是兇些罷了。
現在那雙桃花眼裡滿滿皆是我。
【曼兒，今天不累嗎？看著我是想……】
臭流氓！
我連忙背過身去，
身後一股熱源貼近，我被擁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