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淑女。
一個能動手絕不動口的淑女。
就像現在,站在我對面的媽寶男未婚夫問我:
“寶貝,等你嫁過來,怎麼處理婆媳關系啊?”
我老老實實回答:“都是一家人了,同在屋檐下,打婆婆方便多了。”
宋章:?
他氣的跳腳:“那可是我媽!”
“打的就是你媽!”秉持著多說多錯的原則,我一巴掌呼了過去:
Advertisement
“打你也是順手的事!”
1
宋章捂著臉哭著跑了。
我拍拍手上的髒東西,抬頭望月。
這麼晚了還找我幽會的男人,能是什麼守夫道的男人。
還沒結婚呢就敢趴我家牆根。
這等結了婚,豈不是敢爬我的床。
不檢點的男人,給他一巴掌都是輕的!
處理完宋章。
我側過身,走幾步,篤定地撥開花叢。
“爸媽,聽得過癮嗎?”
人一旦尷尬就顯得特別忙。
他倆一會兒看看天,一會抓抓頭發,時不時還幫對方找找虱子。
我笑容不變。
他倆終於安靜了,站起身,肩膀瑟縮的往後退:
“囡囡啊!打了你未婚夫,就不能打爸爸媽媽了哦!”
話音剛落,兩人逃竄速度之快,像是安琪拉開了瞬移。
天地良心,我真沒打過他倆。
我前世本是古代一位相府嫡女,奈何父親寵妻滅妾。
開局天崩,但我偏不信命。
從宅鬥到宮鬥,從嫡女到太後。
正當我準備農奴翻身把歌唱的時候,我S了。
再睜眼,我竟成了現代的一名嬰兒。
我爸說我從小不凡,別的孩子生下來想吃了就哭,想拉了還哭。
我不一樣,我想吃奶了左手蘭花指一伸,想拉了右手小拇指一翹。
別人的爹,都有從人夫榮升人父的自豪感。
那段時間,我爸隻有從人夫榮升成奴才的詭異感。
因此,當我長大成人。
別人的父親都在長籲短嘆小棉袄要成為別人的了。
而我的父親每天竊喜,終於有人接走他二十幾年做奴才的帽子了。
今晚偷聽不是半夜怕我跟宋章跑了。
而是,他怕宋章跑了。
2
“小姐,不好了!您未婚夫來退婚了!”
退婚?
果然,我爸的擔心不無道理。
我收起皮鞭,結束晨練。
拿過侍童手上的毛巾擦了擦薄汗:“怎麼回事?”
小杏說今早天蒙蒙亮的時候,保安去開門,宋章就拿著婚書等在了門口,那副怨夫的樣子,差點把保安嚇過去。
“小姐,現在宋先生正給夫人告狀呢!”小杏懷疑的問我:“小姐你是不是提起褲子就走了,宋先生哭的可傷心了。”
我把毛巾塞進小杏懷裡,大步朝著客廳走去。
“哭哭哭,家裡的福氣都被你哭走了!”
因早上鍛煉的原因,我穿了一件黑色無袖上衣,肱二頭肌在我說話間,不斷起伏,跳動。
加上我腰間帶著倒刺的黑色長鞭。
一股上位者的荷爾蒙席卷了在場每一個人。
宋章的眼淚還掛在臉上,身體倒誠實的瑟縮了兩下。
可能怕我一拳送他去西天取經。
我媽率先把主位讓出來,走到我身邊邀功似的:“囡囡,媽媽什麼也沒答應哦。退不退婚媽媽都聽你的。”
我坐過去,刺拉拉的岔開雙腿,盯著宋章的左臉。
上面還有巴掌印,是我昨晚打的。
一個大男人,皮膚嫩的跟個小媳婦似的,打一下到現在還沒消下去。
被我盯的宋章有些發毛,但還是把婚書拿出來:“蘇糖,我想退婚!”
“你不想。”
也退不了。
嬌生慣養了二十多年的大少爺,或許還沒有見識過女土匪的厲害。
愣了好幾秒才開口:“我們是娃娃親,又沒感情,憑什麼退不了!”
我眼神微咪:“沒有感情?”
“沒有感情,你昨晚喊我寶貝?還是說你們宋家男人都不檢點,見人就喊寶貝,誰都是你寶貝?”
我解下腰間的皮鞭,扔在桌上。
“哐當——”
空氣一瞬間的凝滯。
宋家怎麼也算是大家族,萬不可以背上不檢點的名聲。
宋章當下急於辯解:“不是!我......”
我打斷他,苦口婆心:“再說了,我不答應退婚,也是為你好。”
剛才來硬的,現在是軟的。
“為我好?”
我翹著二郎腿:“當然了,誰會要一個退過婚的男人,我們女人現在隻喜歡年紀小的小鮮肉,但你已經二十六了的老柴肉了,燉湯都不選你。”
“難得我有善心,還敢要你,你出去問問,你這樣子的,哪個女人會多看你一眼。”
“不退婚我是擔心你成了大齡剩男。到時候連孩子都生不出來,被娘家嫌棄。”
宋章從一開始的不忿,到沉默,到現在的若有所思。
我適時鼓勵:“我知道你是顧全大局的人,一定能聽懂我對你的苦心。”
我把婚書塞進宋章手裡,吩咐幾人把他送回宋家。
他今日來退婚絕不是宋家授意,蘇宋兩家都是大家族,聯姻對宋家百利無一害,他們不會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事。
但讓宋家看到蘇家人把宋章送回去,他們也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起碼在婚禮前,宋章都會被好好關在宋家了。
“囡囡,你真的喜歡宋章?”媽媽試探的問道。
不怪她有這樣的疑慮。
畢竟大家族裡面沒人不知,宋章就是個媽寶男,沒主見,嫁過去指定憋屈。所有人避之不及。
可我知道和宋章的娃娃親後,不僅沒有反抗,反而開心的準備起自己的嫁妝。
所有人都準備看我的笑話。
可上輩子,寵妻滅妾,重男輕女,後宮爭寵,前朝制衡。我是勝利者。
現在區區一個婆媳關系。
我躍躍欲試。
宋章可能也沒想到,我嫁給他,竟然是為了他媽。
3
“你擔心咱們囡囡嫁過去受苦?”
我爸眉頭緊鎖:“這世上誰能給她吃苦?我是擔心宋章婚禮的時候,突然醒悟囡囡PUA他,他當場反悔了怎麼辦!”
他現在對蘇糖的一個皺眉,就知道她有什麼指示,這種狗腿子行為,極其厭惡!
宋章這狗腿子就不錯,但他擔心這狗腿子突然變聰明。
我媽看的通透:“你太看得起宋章了,他腦子反應不過來。”
我媽一語成谶。
婚禮圓滿成功。
憋了二十幾年的我爸,拉著宋章他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宋擎國保證:“老兄啊,你就放心把糖糖交到宋家吧,我一定不委屈她,把糖糖當親生女兒對待!”
她不委屈你們,我就謝天謝地了。
我爹抹了一把淚:“把糖糖當親生女兒這話是你說的,可不許反悔!”
可不許退回!
彼時,宋擎國還沒有意識到我爹話裡有話。
心中隻有解決了孩子婚姻大事的輕松愉悅。
隻有宋章他媽媽李晴端著豪門婆婆的姿態,朝著我媽皮笑肉不笑:“嫁給章兒我們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以後糖糖也要孝順兩個媽媽了。”
果不其然。
凌晨三點。
臥房燈直接被人打開,還不等我反應過來,被子已經被人掀開了。
“夫人,我們宋家的新媳婦,第一天是要早起給全家做早飯,侍候公婆的。”
一個穿著佣人站在主人的房間,頤指氣使。
我若再不知道是誰的主意,就是蠢。
婚禮結束後,宋章本想進臥房,被他媽攔住,說新婚夫妻要分床睡一年,這是宋家傳統。
如此有助於夫妻感情破裂的屁話。
但宋章就信了。
我雖知道這是李晴的挑釁,但我原本就不想和宋章睡一張床,便也順水推舟,沒有計較。
沒想到李晴一點都沉不住氣。
新婚之夜就給我準備了下馬威,李家有佣人,卻讓剛進門的新媳婦凌晨三點起床做飯。
李晴惡婆婆的形象,比外面傳的厲害的多。
思索間,佣人又在催促:“夫人還是趕緊穿衣下樓,做了人家兒媳婦就要聽話。”
“是是是。”我一邊穿衣服一邊說:“這個點麻煩你叫我起床了,我在家常做飯,你告訴我爸媽的忌口就行,你再去睡會吧。”
看我低眉順眼的樣子,佣人更是冷哼:“算你懂事。”
隨手從口袋裡掏出幾張A4紙,《宋氏家規》。密密麻麻都是對我的挑釁。看來是早有準備。我進了廚房。
從我的嫁妝裡面掏出一包螺師粉,加水,放粉,放酸筍,加增臭劑五勺。
鍋蓋一打開,濃厚的臭味直衝天靈蓋。
還是嫁人好!
別人家隨便糟蹋!
我的愛情宣言是:婆婆不是媽,該打打,該掐掐,摔盤子,扔筷子,愛扇婆婆嘴巴子。
4
我一身白衣,端著螺蛳粉推開了婆婆的臥室門。
站在婆婆床頭,拿著《宋氏家規》,慢慢扇。臭味一瞬間彌漫開。
輕聲細語:“婆婆,吃飯啦!婆婆,吃飯啦!”
人到中年,睡眠就是不好。
才喊了幾聲,李晴慢慢悠悠轉醒。
透過月光,我一身白衣,嚇得她尖叫而起:“你是誰?”
我端莊優雅的坐在床邊,打開床頭燈:“婆婆,才幾個小時不見,就不認識我?”
看清楚我的模樣,李晴瞬間找回長輩的姿態:“蘇糖,你不去準備早餐,來我房間做什麼?”
按照宋家的餐食標準,這個時間我的確應該在廚房準備食材。
但......誰說螺蛳粉不是早餐的?
我獻寶似的把螺蛳粉捧到她眼前:“婆婆,我準備好了,吃吧!”
“這是什麼!臭S了,拿走拿走。”
我心受傷:“婆婆,這是我精心給你準備的早餐啊!”
我前進,婆婆後退。
直到床邊,婆婆退無可退,我夾起一筷子遞過李晴嘴邊:“婆婆,很好吃的,吃一口吧!”
“我說了我不吃!”李晴一揮手,螺蛳粉連湯全灑在了床上。
場面一度安靜。
眾所周知。
做兒媳婦的都是文明人。
從不主動開戰。
但卻不會丟掉任何一個可以開戰的機會。
我臉部扭曲,掐著李晴的脖子:“你不吃?你不吃讓我凌晨三點起床做飯?我辛辛苦苦做的,你竟然倒在床上!”
凌晨的鬼怨氣最重,凌晨的兒媳婦也是。
我披散著頭發直接發瘋,毫無形象的按住李晴的頭,整張臉被濃臭的螺蛳粉湯洗禮:
“你給我吃!今天不吃完不許起來!”
“你根本不明白螺蛳粉加炸蛋的意義!我對你這麼好,你這不是看不起我!”
“婆婆,這可是我對你的孝敬,你別不知好歹。我可不是嬌滴滴的兒媳婦,有的是力氣和手段。”
李晴頭發被湯汁染透,拼命的掙扎。
她抬起頭,一個鼻孔掛著粉,一個鼻孔插著根酸筍:
“蘇糖!你不尊重長輩,你信不信我讓我兒子休了你!”
我從腰後拿出準備已久的增臭原液。
照著李晴的嘴巴嗞了進去:“肛門和嘴巴裝反了吧,這麼臭!我給你消消毒。”
她嘶吼著救命。
可是房間隔音效果,沒有一個人能聽到。
5
“大家早上好啊!”
餐桌上隻有宋章和李晴兩個人,李晴看到我的時候,手指下意識想捂住自己的嘴,反應過來後,狠狠剜了我一眼。
我毫不在意。
吃飯,睡覺,打婆婆。
就是我嫁過來的人生目標。
我坐到宋章旁邊,手指無意間挑逗了一下,新晉老公的下巴,散發出大女人獨有的氣泡音:“寶貝兒,一晚上不見,想我了嗎?”
宋章雖是媽寶男,卻也是個毫無戀愛經歷的處男。
一聲寶貝兒,他面上雖無動作,耳朵卻紅透了半邊天。
沒出息的東西。
我坐下,胳膊撐在桌子上,手拄著腦袋,目光赤裸的盯著宋章:
“寶貝,幫我剝個雞蛋。”
有大男子主義的宋章下意識不樂意了:“我一個男人,怎麼能給女人......”
“別人家的好男人都會在早上的時候,給老婆剝雞蛋哦,寶貝不會比不上別的男人吧。”
宋章的嘴閉上了,勝負欲讓他誠實的拿起雞蛋開始剝。
雞蛋剝完。
“寶貝喂我。”
一口雞蛋下去,我的嘴唇狀似無意的滑過他的手指,眼神更是在開車的邊緣徘徊:“寶貝剝的雞蛋才是最香的。”
一個動作,直接把宋章吊成了翹嘴。
玩宋章,就像玩狗一樣簡單。
“寶貝,我想喝粥。”
“好。”
我指揮著宋章一會兒夾這個菜,一會兒加那個菜。
眼看一碗粥還剩個底:“我不喝了,寶貝,你喝了吧。”
豪門圈子的人都知道,李晴有多寵宋章。
宋章小時候不好好吃飯,李晴就滿院子的追在宋章屁股後面喂。
一邊喂一邊誇。
甚至地位尊崇的李晴一點都不嫌棄宋章,吃他的剩飯剩菜到現在。
如今看到自己悉心呵護的兒子,居然被別人女人指使吃剩飯。
李晴終於忍不下去,爆發了:“蘇糖!你別太過分!”
我帶的增臭劑是特制的,即便洗牙都沒辦法短時間消除,隻能自然消散,但需要一個月的時間。
可想而知,她這一張嘴。
連帶著臭氣直衝過來,就連一旁伺候的佣人,都差點扶桌幹嘔。
“媽,您這是餓了多久了,早上都來不及刷牙,就下來吃飯了。”我遵遵教誨:“咱們宋家是大家族,爸和宋章在外面打拼不容易,您這形象,可千萬別在豪門闊太圈裡跌了份。”
李晴SS地盯著我這個始作俑者。
再一轉眼,滿含熱淚的準備朝他兒子哭訴。
我先下手為強,哭戲張嘴就來:“寶貝,媽她瞪我,好兇好兇,我好害怕。是不是我哪裡做的不好。”
想當初,老娘的哭戲可是連當朝太後都會過來請教的程度。
一個宋章。
呵。
我手拿把掐。
“別哭別哭,你這樣我心疼。”
看見昔日維護自己的兒子,如今輕聲細語哄別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