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鬧飢荒,9歲的我,被父親賣給了人牙子。
我被送入季府,成了丫鬟。
幾年倒是安生,卻被大公子強行暖了床。
都說我是天生賤命。
我由良入奴,成了別人隨意玩弄打發時間的玩意兒。
就是我這個不被待見的下人,
給他們挖好了墳墓。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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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父親從人販子手中接過賣女錢,他因旱災而愁眉不展的面容終於舒展一些。
母親低著頭,輕聲安撫著懷中的弟弟,小心翼翼地避開了我的目光。
交易一結束,人販子便帶著微笑,拉著我的手想要帶我離開。
我跌跌撞撞地跟隨著她,突然,手中被塞入了一樣堅硬的物品。
“孩子,別怪我們,我們也是走投無路啊!”她的聲音充滿了無奈,漸行漸遠,我始終沒有回頭。
直到我坐進馬車,我才松開了緊握的拳頭。
那是一顆冰糖。
車廂裡,許多同樣被賣掉的女孩還在哭泣,她們低聲的啜泣聲此起彼伏,而我則靜靜地靠在車邊,細細品味著口中那甜蜜的滋味。
人伢婆子有些稀奇地打量了我兩眼,“不似其他的丫頭片子哭鬧,長相也算秀氣,這般性子便去季府當個粗使的丫鬟吧。”
她一錘定音,我便又被她賣到了季府成了季夫人院子裡的灑掃丫鬟。
在季府的日子很松快,季夫人對待下人並不苛刻。
我不用擔心吃了上頓沒下頓每天盡心盡力地打掃庭院,幾年日子過得很快。
就當我以為我這輩子就是這樣無慮過去的時候,季夫人派人將我喚到了房裡。
我筆直的跪著抬起頭她第一次這樣仔細地端詳著我的眉眼,半響才嗤笑了一聲:“我當詢哥兒點名要的通房丫頭當是何等的豔色,竟是如此麼?”
“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春草。”我跪在地上一動不動低眉順眼地答道。
“春草?這般賤名。以後就喚夏眠去大公子房中伺候吧。”
聽到季夫人的話,我好像又回到了三個月前的那個雨夜。
錦繡白衣的公子捂住了我的嘴,嘴裡的溫柔的情話在耳邊一句又一句。
身下的動作卻粗暴而又直接,不容反抗地侵犯了我。
末了,他說我們會再次見面的。
那種被劈開身體的痛苦似乎還殘留在我的體內讓我下意識地顫抖著。
我不願意!
臉上火辣辣的疼,等嘴裡腥甜的血腥味傳到我的鼻尖時我才清醒過來:
我竟然直接說出了聲。
“你算個什麼玩意?大公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氣,你竟然還敢拒絕?”
季夫人旁邊的王媽媽揉著手,接收到了季夫人的眼神:“不去,就打二十個板子打發了伢子賣到窯子裡去吧。”
我咬了咬舌尖,袖子裡的手指甲深深地陷進了肉裡,我伏倒在地重重地磕了個頭。
“奴婢願意。”
我成為大公子通房的消息很快散了出去,等我回到我住的耳房時,就看到我的衣物散落一地髒汙不堪。
其他的丫鬟羨慕嫉妒的目光像毒蛇一般暗裡刺得我生疼,有人悄聲嘀咕著我祖墳冒了青煙,竟然被溫文爾雅的大公子看上了。
是啊,誰人不知季府的大公子季詢博學多識性情溫文爾雅,更重要的是不過剛及冠的年紀就已經考取功名,前途無限。
但是我卻知道隱藏在他溫柔皮囊下是一個怎麼樣的惡劣霸道的惡鬼。
2.
我的感覺並沒有錯,晚上我穿著鮮豔的粉色羅裙坐在床上靜靜地等著季詢的到來。
過了很久,他才邁著不緊不慢的步伐踱了進來。
“我聽母親說你並不願意過來服侍我?嗯?”
他的笑如沐春風,卻讓我膽寒不已,等看到了他手上的東西心更是徹底涼了。
他的手緊緊地捏著我的下巴,劇烈的疼痛讓我不由自主地蹙起了眉頭,見狀他的笑容更深了一點。
“這麼不聽話,我該怎麼辦才好呢?”
他一邊說著,另一隻手伸了出來,慢條斯理地用手裡的繩子將我的雙手都綁了起來。
綁好了,他才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鞭子在地上用力甩了一下,破空的力道讓我下意識地抖動。
“不要出聲,不然後果可不是你負擔的起的。”
我忍耐著,一聲不吭直到昏S過去。
季詢的那一頓鞭子我養了半個月才堪堪見好,在此期間還要忍受他殘暴的折辱和其他的花樣。
我隻覺得我像是被打入了地獄受刑,很多次季詢伏在我的身上喘著粗氣的時候我都想過就此S去,或者拔下頭上的簪子刺入他的頸脖與他同歸於盡。
但是,意外卻出現了。
我懷孕了,已經三月有餘。
當我在伺候著季詢吃飯時聞到魚腥味不受控制地嘔吐了出來後,大夫把著我的脈告訴了我和季詢這個消息。
我從沒想過我能懷孕,畢竟每一次與季詢同房後我都會被人盯著當面喝下一碗避子湯。
但是,摸著肚子感受著我的心竟然也歡快了起來——這個世界上我有了一個與我血脈相連的孩子。
如果我成為了母親,我一定會對他很好很好絕不會賣掉我的孩子與他分開。
嘴角的笑意還沒來得及綻開,我就看到了季詢緊皺的眉。
他煩躁地嘖了一聲,轉頭看著我語氣不容反駁:“打掉。”
季詢還有半個月就要成親娶妻,他的妻子是與他門當戶對的尚書千金。主母還未過門通房先誕下長子就是一個笑話,是在打尚書家的臉。
季詢這般冷酷理智的人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不過他還是沒有立即強迫我打掉這個孩子,許是對我存了一絲的愧疚,在大夫說我喝了大量的避子湯已經傷了身子強行打胎會讓我一屍兩命的時候,他同意讓我修養一段時間等身子強健了一些再流掉這個孩子。
季詢命令我在尚書千金李婉容過門之前解決掉這個麻煩。
孩子已經有了胎動偶爾會動一動肚皮讓我感受到他的存在,我摸著已經有些隆起的肚子一拖再拖。
那年阿爹阿娘兩貫錢把我賣了終究是讓我心裡生了恨意,我想要一個屬於我的不會拋棄我的親人。
隻可惜,終究是妄想。
3.
我終於不能再拖下去了。
今天是季詢娶妻的日子,整個季府張燈結彩所有人喜氣洋洋吉利話不要錢般地向外冒。
主廳敲鑼打鼓地的聲音傳的很遠,就是我這個很偏僻的院子也能聽見。
守著我的兩個丫鬟端給我一碗黑乎乎的藥汁,似乎我不接下來下一秒她們就會親自灌進我的嘴裡。
“你不會還在做夢以為拖著就能生下季府的長孫吧?怪不得容貌平平能被季少爺看上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可惜,你就是再多的小心思也沒用。你這被買來的奴籍丫頭還想與那尚書府的千金鬥一鬥不成?人就是得學會人命,不認命就沒命。”
我端起這碗冒著熱氣的藥汁一飲而盡,無邊的苦澀在我嘴裡蔓延著。
那兩個丫鬟終於滿意地關上門去前廳伺候討賞了。
外面鑼鼓喧天,我依稀能聽見主持婚禮的禮生喊著一拜高堂。身下的刺痛感慢慢襲來,我緊緊地捏著被子沒有吭聲。
額頭上的冷汗不停地冒著,肚子傳來刮骨斷腸的疼痛,我終於忍不住痛哭了起來。
身下急流滲出來的血液瞬間染紅了整個被子,我像是溺進了深水掙扎著等著那個未成形的孩子脫離。
而在不遠的前廳熱鬧非凡,季詢八抬大轎十裡紅妝迎他明媒正娶的妻子進門。
我的淚肆意流淌著,恨無端地蔓延開。
我咬著舌尖不讓自己昏迷過去,但是失血過多已經讓我的手腳發冷,我的意識慢慢地滑向了深淵。
等我再次醒來,昨天端給我藥的丫鬟詫異:“竟然還沒S麼?夫人可是吩咐了若是人S了就拖去亂葬崗。”
“夏眠,新夫人還在等你敬茶呢。”
她們隨意地給我擦洗了一下身子換了身幹淨的衣裳就拖著我向芙蓉院走去。
我過去的時候已經很遲了,李婉容吃著手上的糕點並不接過我手裡的熱茶。
等了半刻鍾我的手抑制不住的打著抖,終於‘砰’的一聲手裡的茶盞掉在了地上濺得一地狼藉。
李婉容像是才反應過來一般,受驚地將腳往後縮了縮。
“你就是詢郎納的通房?”她的語氣滿是好奇,眼裡卻是掩飾不住的惡意。
“這般笨手笨腳,規矩都沒學好就來伺候詢郎麼?就罰你在院子裡跪滿一個時辰吧。”她輕巧地揮了揮手,很快就有僕役把我拖在地上跪著。
從昨天晚上到現在我滴水未進,我能感受我的生命似乎是燃燒到了盡頭。我的面色蒼白如紙,視線也慢慢地模糊了起來。
“詢郎,你下朝回來了?”我感覺一個人從我身邊經過,李婉容的語氣驚喜而又羞澀。
“詢郎,你這個通房著實不懂規矩,敬個茶竟然也能將茶碎的滿地都是,我罰她跪在這你不會怪我多事吧?”
我聽到季詢溫柔地安撫著,拉著李婉容去用餐,從頭到尾都沒有看過我一眼。
許是見到那天季詢對我的生S無動於衷,一連半個月也都宿在她的院子裡李婉容對我放松了些,沒有了開始的刁難。
她也才剛進門,還想要一個賢良淑德寬容大度的名號。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