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警察說了我的情況,又在女警的陪同下去洗手間查看了身上的傷,這期間吳軒一直在,他臉上沒有絲毫的震驚,想來是都知道。
警察蹙著眉合上了筆錄本:「沈女士,你的情況我們大致了解了,現在需要聯系你的丈夫和婆婆問話。」
我順著門口一指:「那個就是我丈夫。」
全病房的視線看過去,吳軒不由得繃直身子,扯出一個害怕又無奈的笑。
「警察同志好,警察同志好。」
警察不吃他這嬉皮笑臉,直接一句:「吳翠花女士呢?」
「剛醒,不不不,還沒醒。」
「到底醒沒醒?」
「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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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擰著眉橫了他一眼,直接去前臺找護士問了病房號。
吳軒見警察一走,立馬就不裝了,扯著我的胳膊跪下:「我錯了!雲雲!」
「你快跟警察說這是誤會,讓他們走吧!」
我甩開他胳膊一臉冷漠。
「雲雲,你知道我最近正在評職稱,不能進去啊!」
哦!原來你評職稱你家和你不能出事,合著我就該給你立牌坊,供你平步青雲!
我被子一蓋:「去跟警察說去!」
病房裡的人見證了吳軒對我的指責、造謠還有我的反擊,開口道:「吵什麼?我媽還要休息呢!」
「就是,趕緊去看你媽吧。」
吳軒狠著一口氣,咬牙出去了。
我看著他吃癟的背影沒有痛快,反倒是一陣心寒和不可置信。
想當初談戀愛的時候,他為了一塊兒蛋黃酥為我跑一個城市,結婚也會為了我甘願入贅,我卻從不敢想我那一次體諒回他家祭祖,會把自己害成這樣。
心口像是堵了棉花一樣,悶悶沉沉的,身子也漸漸脫力。
直到門外傳來哀嚎:「媳婦S人還要把我送進大牢啊!」
「不活了,活不成了啊!讓我跳下去S了吧!」
「這樣就順她心了,就不用管我這老不S的了!」
門外傳來尖銳的刺耳聲,衝的我頭皮陣陣發麻,沒等我做出反應,吳軒一把推門進來。
「沈雲!看你幹的好事!你要逼S咱媽啊!」
我像被雷劈了一樣怔在原地,半張著嘴看著,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些什麼。
門外婆婆的尖叫聲還在繼續,吳軒甩了一把胳膊衝過來把我拽下床往外帶。
我不斷扭著胳膊:「吳軒!你幹什麼?放開我!」
他使著一股子牛勁兒,我骨頭摩擦著嘶吼,腳心還沒好全傳來陣陣刺痛,直衝天靈蓋。
婆婆看到我之後,更是來勁兒:「你還專門來看我這個老東西S!」
「好!我現在就S給你看!」
說罷,她作勢往外一蹭,眾人大氣都不敢出,我也被嚇得抖了一下,這……真要S啊?
倒不是舍不得她S,主要是人一S,這鍋就得背一輩子。
吳軒急得抓著我往前帶:「媽!雲雲來了,她說這是個誤會,她不是故意打你的,更不會讓警察抓你!」
「你快下來吧,咱們回家過日子!」
眾人見吳軒這樣說,一個個也是勸。
「是啊,大娘,有啥事不能好好說,小年輕火氣大,您這麼大歲數計較什麼!」
「不管怎麼樣都別拿自己命開玩笑!」
我被吳軒拽著動不了,張嘴要說話的時候,一個民警上前,眼神無奈對著我轉了轉。
看著情緒不斷上揚的婆婆,還有現場這氣氛,我知道我這是被算計了!
但好S不S,現在走不掉!
吳軒見我不作為,回頭對著我眼神轉的像是車轱轆:「雲雲!你說句話啊!」
見我冷眼,他低聲,用隻有我們兩個可以聽到的聲音開口。
「我媽都快要S了,你有沒有同情心,有沒有人性!」
「算是我求你了,你就行行好!行行好吧!」
好一招道德綁架,一邊的民警蹙著眉,眼神無奈又同情,我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平靜下來。
我拉開吳軒走上前,直面那要跳不跳的婆婆。
「婆婆,咱倆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沒有人比咱倆更知道,你捫心自問現在該跳的是你還是我。」
沒等眾人反應這計劃,我快步衝上了另一邊的窗戶。
你委屈跳樓,我比你更委屈!
最先做出反應的是吳軒,他全然不管我是否是危險還是情緒波動。
「你胡鬧什麼?!」
我擠出兩滴淚,然後找了個穩定落腳地方,手暗暗發著勁兒抓緊杆子。
「我胡鬧?吳軒,和你結婚沒三天,你縱容你媽把我拐到鄉下,還讓你媽N待我打我,我不過是反抗一下,就要被你們安上S婆罪名!」
越說我越是哽咽,還故意露出自己扎破的腳心。
眾人看著我眼神同情,無奈地搖頭表示惋惜:「想不到21世紀了,還有這樣惡毒的婆婆!」
「妮子,可別因為這事把自己搭進去!」
大姐越說越老勁兒,估計是跟我有著同樣經歷。
「就你婆婆這S樣兒!肯定不會跳,他們就是要逼你,你可別中計了!」
眾人反應過來,連連點頭,婆婆急眼了,指著那人:「你!你個爛嘴放什麼屁呢!」
「我放屁,你自己做腌臜事的時候怎麼不說你噴糞!」
婆婆被說的老臉一臊,刻在骨子裡的潑婦不吃虧樣兒,讓她跳下窗戶朝著那大姐衝去,大姐也不是軟柿子,側身一閃,她摔了個狗吃屎!
我全程目睹,憋笑憋得屬實是考驗功底。
婆婆嘶吼嚎叫的咒罵叫慘響徹醫院,我不緊不慢地從窗口下來,女警上前扶我,看著我滲血的腳心嘆了口氣:「先去處理一下吧。」
吳軒上前:「警察同志,我帶我老婆去吧。」
「滾!」
女警不做聲扶著我往前走,吳軒就屁顛顛地跟在身後。
醫生上藥,他說:「輕點!輕點!我老婆怕疼!」
我往回走,他說:「我背你!要不我抱著你!這樣我心疼!雲雲!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就這麼一連多日,吳軒噓寒問暖,上到一口粥的溫度,下到我晚上被子離腳心的深度,他都掐得SS的。
吳軒保證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為此,他特意寫了保證書,去我父母面前再三做了承諾。
父母和親朋覺得一個男人能做成這樣很是不容易,勸著讓我再給他一次機會,以後再犯借著這淨身出戶的保證書給他橫掃了也不遲。
思來想去,我覺得也是,狗吃屎,養好了也不吃,但我萬萬沒想到狗就是狗,吃屎是天性。
從拘留所出來的婆婆瘦了一大圈,甚至連面相都變得委屈低迷了。
她拉著我胳膊,跪在地上:「雲雲啊,是媽錯了,警察都教育過我了,我以後不會了。」
一把鼻涕一把淚:「媽也是受我婆婆的影響才……才那樣的,你給媽一次彌補你的機會吧!」
下一秒,她白眼一翻暈了過去,沒辦法,隻能在家裡待上一陣兒,等病好了再送回鄉下。
我也沒心情度蜜月了,直接就聯系了公司,還是上班實在,賺錢得勁兒!
但由於我腳傷隻能居家辦公。
上午去醫院,下午就出院的婆婆回來了,身後還跟著個老熟人。
「嫂子!是我,我是你弟媳,這是我給你買的賠罪禮!名牌包!」
她操著一口半方言半普通話,著實是讓我開耳,手裡那貼標的帆布包更是讓我開眼。
吳軒見我這樣,拉著我回了臥室:「雲雲,我媽這病還得復查個好幾次,她年紀大了我也不能撂挑子不管,但我現在評職稱去請護工會讓人說闲話。」
「所以我也隻能讓小曼幫忙了,你放心,我跟她們打過招呼了,絕不用廚房也不會用衛生間,讓她們出去解決,你的地方更不讓她們挨一下。」
話都說到這份上,我也不是那不講理的人。
「病好了就趕緊回去吧,你弟家三個孩子不用媽了?」
「是是是!」
晚飯吃完我去客廳抱我的小花,小花是一隻三花貓。
看著套著鞋套在家裡四處遊走弟媳,心裡還是有點不舒服,她先我一句。
「嫂子,你腳不方便我背你走吧,以後在家出門我就是你的腿!」
說罷她熱情地將我和小花扛起,猛地一股勁兒把我和小花嚇了一跳。
直到她把我放到床上,我還驚魂未定。
「咋樣,俺有勁兒吧?」
我苦笑兩聲抱緊小花,這人熱情起來還真是……挑不出毛病。
「啊!」
弟媳王小曼朝著我化妝臺衝了過去,我嚇得坐起:「住手!」
我小跑兩步過去護住我的寶貝,一臉警惕地看著她,聽到動靜的吳軒從書房衝進來,連拖鞋都跑丟了。
「雲雲,怎麼了?」
王小曼回頭,一臉無措撓著頭:「害!我就是看看,嫂子……嫂子不知道咋了?」
我沉下臉,吳軒上前把人拉出去,邊拉邊教育:「我不是說了不讓你進來了?」
「我看嫂子不方便背她。」
「以後不許這樣!」
吳軒的態度和處理方式讓我很是滿意,我看著呼呼大睡的小花伸了個懶腰。
就這樣,過了半個月,她們的處事沒引起我的反感,我安安穩穩過著,直到今天。
我回家,就看見王小曼在我臥室正上手用我化妝品,我怒火中燒,快步上前搶過,看著白白的乳液染上她手上的黑,我恨不得……
「你幹什麼!不是說不讓你進來嗎?」
王小曼被我這突擊和嘶吼嚇得哆嗦:「我隻是臉起皮起的厲害,就想用一點,沒用多少。」
「還沒用多少,你沒看見都空了!都黑了!」
我氣狠了,這可是我專門讓閨蜜給我搞的,這還怎麼用!
我像頭發瘋的獅子,尤其是看著這一大瓶徹底不能用後更是氣瘋了。
連瓶子一起扔到馬桶衝走,她竟敢指責我浪費,婆婆對我發難,我直接打電話喊吳軒。
「你這妮子,咋一點妯娌情不講,這好歹是一家人,因為一瓶子這至於嗎?」
弟媳哭著,恨不得鑽進馬桶裡去撈。
吳軒趕回來的時候,正是婆婆教育得厲害的時候。
「媽!你說什麼呢?」
婆婆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你說說你媳婦,因為一小罐子,給你弟媳罵得,熊的!這人比不上一個小罐子!」
婆婆狠狠翻了我一眼,吼了弟媳:「別哭了!看你那點出息,誰讓你手賤!」
「你那臉能跟人家比嗎?起皮算什麼!就是爛了也是活該!」
我看著顛倒是非蠻不講理的兩人氣的發暈,深吸好幾口氣才緩過來。
小花怕動靜喵喵叫起來,誰料弟媳有火不敢對我發,隻能發在小花身上。
「一個S畜生!叫什麼叫!」
話剛說完,我就一個耳光上去:「敢咒小花!滾出去!」
「還有你知道那瓶多少錢嗎?三萬!你賠得起嗎?」
弟媳嘴角一顫,她慌了:「咋可能!你就是欺負我沒見過!」
一聽價錢,婆婆嚇得差點倒過去:「天爺啊!有錢也不是這麼糟蹋吧。」
看著我臉越來越黑,吳軒拽著兩人出去,一把關上門。
「雲雲,是她們不好,呸……也怨我,是我沒安排好,你別氣,啥缺了啥短了,我給你買!咱買三個,買五個!」
「就是,我們不稀罕!」
吳軒看著我又看看房間,站在哪裡一句話也不敢說。
我冷眼看著一地狼藉,沉沉一句:「讓她們馬上離開!我再也不想看見她們!」
吳軒見我發話,趕緊行動起來,跪在地上整理一地狼藉,而我此時煩得很!
「別弄了!我說,叫她們走!走!」
兩人隔著門跟我對罵:「憑什麼走!這是我兒子家!我是吳軒親媽,憑什麼不能住!」
「就是,這是男人家又不是你家!嫁人了還擺譜!不要臉!」
我氣得把椅子踢到一邊,拿起一邊的球棍就要出門,吳軒攔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