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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宴安寧

第1章

發佈時間:2025-08-06 15:4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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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五歲那年,媽媽給我帶回來一個弟弟。


 


她讓我們相親相愛,讓我要多照顧弟弟。


 


呵,我的照顧異於常人。


 


在家,弟弟得幫我按摩、拖地洗衣服。


 


在外,弟弟得給我花光他的零花錢,得幫我拿書包、還得幫我打架。


 


甚至在他十八歲成年那晚,我把他拉到我床上出苦力,他還是得在我媽面前誇我「姐姐真好。」


 


然而這一誇,他就誇了二十年。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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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把江宴帶回來的那一刻,我被他的醜顏嚇到哇哇大哭。


 


他長期營養不良,黑黑瘦瘦,身上的毛還很長,活像個瘦猴子。


 


盡管我媽說那是胎毛,可我S活不相信,誰家小孩三歲了還有胎毛啊。


 


我哭天喊地,叫囂著讓他滾出去。


 


江宴揪緊著雙手,趔趔趄趄地望著我,聲音細小著道:「姐姐,別趕我走,我會很乖的。」


 


他眼裡隱忍地含著的一筐眼淚,害怕被趕出去。


 


江宴這幅可憐模樣,激起了我媽的母愛之心。


 


她溫柔地牽起他的手,一臉柔和地告訴他,我們是一家人,沒人會趕他走了。


 


媽媽跟我說,江宴的父母是她的好朋友。


 


他的父母都意外過世了,在這裡他又沒有一個親人,去孤兒院,他又被人欺負,飯吃不飽,覺睡不好,媽媽看他可憐,就把他領回來了。


 


就這樣,江宴成為了我名義上的弟弟。


 


然而前不久,我剛成為單親家庭的孩子,對母愛極為依戀。


 


如今又蹦出了一個弟弟,我媽的關注度,不再隻在我一個人身上。


 


我嫉恨他,厭惡他。


 


可媽媽說我是姐姐,要替她分憂,要照顧好弟弟。


 


看著在房間裡,小小的江宴吃力地拿著掃把掃地,我心生計謀。


 


「媽媽,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弟弟的。」


 


媽媽欣慰地笑了。


 


2


 


家裡沒有爸爸,媽媽隻能一個人在工廠裡,一天到晚幹著活,拿著三千五的工資養活我和江宴。


 


我們縮在工廠附近的一個小平房裡,一室一廳,剛好夠住。


 


一開始,我很嫌棄江宴,啥也不會,竟還要我照顧他。


 


後來發現,他小小年紀,很會看人臉色,知道我不喜歡他,他就乖乖地不鬧事。


 


放學後,他就跟著我去工廠周圍撿紙皮,撿瓶子去賣。


 


小小的腰上,系著一條麻繩,地上拖著有他一半高的紙皮箱子。


 


繩子勒紅他皮膚,汗水浸湿他衣服,他還能朝著我傻乎乎地笑:「姐姐,今天的紙皮賣了五塊錢,比昨天多了一塊。」


 


我是故意把所有的紙皮丟給他一個人拖著的,他不能跟著我們吃住,還一點活也不幹呀。


 


我把他遞過來的五塊錢,和我賣瓶子的兩塊錢攥在一塊,對他大發慈悲:「你辛苦了,今晚的豬肉,你可以多吃兩塊。」


 


江宴在長身體,理應能吃一碗米飯,但每晚他隻吃半碗,他就說他飽了。


 


媽媽做活很累,大晚上她睡得沉,聽不到江宴的肚子咕嚕咕嚕叫。


 


可江宴就睡在我旁邊,他摟著我的手,口水留了一臂,估計做夢夢到吃肉了吧,竟咬了一口。


 


我怒火四起,一巴掌把他拍醒,他臉紅紅地醒來,小聲問道:「姐姐,剛剛有人打了我一巴掌,你知道是誰嗎?」


 


我眼角抽抽。


 


看不到嗎?我手還揚著呢。


 


我小心翼翼地把他拉下床,出到客廳,翻箱倒櫃把我心愛的小熊餅幹拿出來,給他分了兩塊。


 


還給他拿了瓶牛奶。


 


他欣喜萬分地看著我:「這是給我吃的嗎?」


 


瞧著他那欠揍樣,我沒好氣道:「不然給豬吃?」


 


江宴兩眼放光的狼吞虎咽,吃完打嗝飽兩眼放光地看著我。


 


我被他看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忍不住揚手又想給他一巴掌,他眼睛卻笑彎了牙,脆著聲音道:「姐姐真好。」


 


他的一句姐姐真好,我又心軟了。


 


3


 


此後,我都監督江宴,每晚必須一碗米飯,吃不完不準走。


 


「你白天要拖地掃地,還要撿紙皮拖紙皮,多吃點,身體棒棒力氣多多。」


 


我把碟子裡剩下的兩塊肉,一股腦地全倒進江宴的碗裡。


 


他油光滿嘴地眯著眼,一雙星星眼看著我,嘴裡嗫嚅著。


 


我立馬打住讓他別說話,好好吃飯。


 


我媽在旁邊聽得一愣一愣的。


 


「什麼拖地掃地?安寧,你欺負弟弟?」


 


我媽一個探究的眼神過來,我瞬間打了個激靈,手往下悄悄揪了一下江宴的腰肉。


 


眼神威脅他要是敢說我一個不好的字,今晚他會『S』得很慘。


 


江宴接收到我傳遞的信息,抹了一下他的油嘴,搖頭:「羅姨,姐姐沒有欺負我哦,姐姐對我很好,還給我吃她最愛的餅幹呢。」


 


隨著他的話,我也立馬跟著搭腔:「媽,我怎麼可能欺負弟弟呢,弟弟那麼可愛,我愛他還來不及呢。」


 


為了證明我沒有『欺負』江宴,我在媽媽面前,捧著江宴的小黑臉,『吧唧』親了一口。


 


不懂怎麼回事,是天氣太熱了?還是給他激動壞了?江宴的臉黑紅黑紅的。


 


媽媽紅著眼眶,欣慰地看著我們倆笑了。


 


「沒欺負就好,你們呀,要和和睦睦,別讓媽媽操心,弟弟要聽姐姐的話,姐姐要照顧好弟弟,知道嗎?」


 


我和江宴齊聲回答:「知道。」


 


媽媽說,弟弟要聽就姐姐的話,那是不是我說什麼,江宴就得做什麼。


 


「江宴,幫我按摩一下腿。」


 


「江宴,幫我掃一下房間。」


 


「江宴,幫我背書包。」


 


「江宴,姐不夠錢花了。」


 


「江宴,今天放學幫我揍一個人。」


 


我們班的小胖子,最愛欺負我,說我是沒爸的孩子,沒有爸爸就是沒有靠山。


 


我被他欺哭過好幾回,實在是忍不住了,我喊上了江宴。


 


讀三年級的江宴,身高雖還沒我高,但是他揍人的力氣可大得很。


 


他把書包一撇,馬步一扎,雙眼瞪得亮堂堂,手指勾勾欺負我的胖男生:「你,過來呀。」


 


架勢如此足,聲音如此洪亮,把對面的男生嚇到了。


 


在人家一晃神的時候,他腿一勾,絆倒了那小胖子。


 


迅雷不及掩耳,他拿過書包的背帶,緊緊綁住人家的手,然後就這麼地把人家在地上拖行。


 


還特別認真地問我:「姐姐,他是不是比那些紙皮貴多了?把他拖去買了,我們是不是就要發財了?」


 


拐賣兒童可不是什麼好事,我勸他立馬打消這個念頭。


 


小免費盡在微信公眾號:胡巴 士更多v.胖子是真的被嚇壞了,一直哇哇大哭,求他放過,我立馬讓他松手。


 


江宴倒是最聽我的話,我一讓他做什麼,他立馬就怎麼做。


 


「宋安寧是我姐,我罩的,懂?」


 


小小年紀,語調就端得如此傲慢。


 


我嘴角抽抽,忍不住往他腦袋抽一巴掌。


 


小胖子認慫地點點頭:「你是我爸爸,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以後再也不敢欺負宋安寧了。」


 


小胖子再三跟我道歉,發誓說以後再也不敢欺負我了,江宴這才放他走。


 


一轉身,他邀功一樣抬著亮晶晶的雙眸期盼地問我:「姐姐,他被我打跑了,我厲不厲害。」


 


我撿起他掉在地上的髒書包,拍了拍灰塵,然後牽起他的手:「厲害厲害,姐姐以後就由你保護了。」


 


我這一生,喊江宴的次數,比喊媽媽都多。


 


而他,也每天屁顛屁顛地跟在我身後,姐姐姐姐地喊。


 


4


 


一開始,我隻是單純的『欺負』這個弟弟。


 


後來,他越發長大,胎毛盡褪,膚色漸白,身體高壯,長成了一個俊小伙。


 


我所謂的『欺負』對他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


 


因為我們都長大了,我們也由一室一廳,搬到了一個小兩房。


 


媽媽依舊日夜上班,工資也升到了四千五,但隨著工資的升高,媽媽加班的時間就越長,索性她就睡在廠房的宿舍裡,隻有周末才回家。


 


所以平時大部分的時間,家裡就隻有我和江宴。


 


但不知為何,我和他單獨相處的時間越多,我們的關系就越發疏遠。


 


我甚至客氣到,江宴習以為常地拿著掃把準備進我房間,我立馬一把搶過,在他怔愣的時候道:「你還在長身體,這種活我自己來就好。」


 


江宴習慣地洗衣服曬衣服,我也開始主動請纓:「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我的衣服就不勞煩弟弟了。」


 


甚至我躺在沙發上,江宴自然而然地坐在我旁邊,節骨分明的大手伸過來按住我的大腿,我驚恐地彈跳起來大叫道:「你幹什麼?」


 


江宴漲紅著臉不解道:「我看你最近有點累,幫你按摩按摩。」


 


我皺著眉離他遠遠地,無視他眼神受傷的閃爍,冷冷道:「男女有別,弟弟,我們要保持點距離。」


 


江宴百思不得其解,以前不管他累不累,反正隻要我累了,他就得幫我按摩,直到我喊停。


 


如今,他上趕著主動幫我,我卻拒絕了。


 


導致好幾天,江宴都繃緊嘴角,幽怨的眼神時不時看著我。


 


我側過頭看他,對上他略顯幽深的視線,他愣了一會,尷尬地移開。


 


直到有一次晚上他真的受不住了,擋住了我回房的動作,低著頭委屈巴巴地看著我道:「宋安寧,你就那麼討厭我?」


 


江宴隻有在不開心的時候,才會喊我全名。


 


我愣了一會,他怎麼會這麼想?


 


「沒有啊。」我幹巴巴回道。


 


「那你為什麼不讓我碰你?」


 


我知道他表達的意思,但這句話有點曖昧了。


 


我臉紅了一下,猛地推開他:「我......我是女孩了。」


 


他不懂青春期的女孩子,身心敏感,對自己的領土有很大的佔有意識權。


 


他也不會懂,我為什麼會突然對他這樣,為什麼不和以前一樣。


 


我不知道要如何跟他溝通男生和女生這種事,隻是想著,隻要和他保持距離,就行了。


 


以後,他自然會懂。


 


5


 


可能也是從這時候開始,我和江宴開始漸漸疏遠的吧。


 


高三,我選擇住校,隻有周末才回家。


 


那時候,媽媽也回來了。


 


多了媽媽,我和江宴呆在一起,就不會太尷尬。 江宴在學習上沒那麼聰明,每每周末回來,我都被安排給他補課。


 


不過也是有報酬的,江宴每周存下的零花錢錢,全都拿來請我當他兩天的私人『小教師。』


 


高一的課程其實也沒那麼難,但他連最簡單的三角函數,花一個星期學都學不明白。


 


我隻好利用周末的時間,整天和他待在一起,但幸好所付出的時間,沒有被浪費。


 


在我保持成績穩定,高考考上了一所本市內最好的大學的時候,還能兼顧江宴的學習,在我的推波助瀾下,他也穩居班級前十的時候,我滿臉驕傲。


 


這時候,我拿著他的成績單,和我的錄取通知書並排放在一起,耀武揚威:「媽,我這個做姐姐的,稱職吧?」


 


我媽激動地點了一下我的額頭,寵溺地笑著道:「厲害厲害。」


 


我媽很愛哭,隻要一激動,她就控制不住淚水。


 


「如果你爸爸在多好,他肯定也會很為你驕傲。」


 


我抱了抱她:「肯定會的,我一直那麼優秀。」


 


而此時,江宴就坐在一旁,看著我們抿著唇低笑。


 


微光打在他身上,嘴角的那一抹勾淺像是能晃眼,我竟一時恍了眼。


 


這時我才真正地發現,江宴真的很帥,和以前那個小黑毛完全不一樣。


 


他是我看著長大的,被我們拉扯長成這樣一副標志模樣,一種莫名油然的自豪感,在心中膨脹。


 


我不自覺走過去,伸手摸了摸他好看的臉,手指緩緩描摹著他眉眼的輪廓。


 


高挺的鼻梁,緊致的下顎線,他抬著頭,細長的睫毛下倒出我的身影。


 


平時裝冷酷的臉升起了紅暈,連耳朵都紅了。


 


他喉結滾動,眼神帶著幾分羞澀:「你......你幹嘛?不是說男女有別嗎?」


 


我挑眉,手指在他嘴角的那一顆淡淡的痣輕輕點了點。


 


「我想要看清楚你,這樣,以後我生的兒子,他能和你一樣帥。」


 


不知為什麼,江宴臉更紅了。


 


他揮下我的手,氣息不穩地站起來,嘟哝道:「說什麼呢?我......我還小。」


 


我皺眉不解:「你小關我什麼事?你姐夫比你大不就行了?」


 


江宴臉上的紅暈,一下蕩然無存。


 


「什麼姐夫?」


 


我雙手抱臂,怡然自得地抬起下巴:「我以後的老公啊,不就是你姐夫,我已經滿十八了,我可以談戀愛了。」


 


在他難以置信的復雜情緒下,我墊腳拍了拍他肩膀:「弟弟,不要羨慕我哦~」


 


難得的,我們又能和從前一樣多了點話題。


 


但是感覺這個話題,江宴不是很感興趣。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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