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是個作精，喜歡沒苦硬吃。
弟弟考上 985，我做一桌子海鮮，她卻非要吃昨天的剩菜剩飯。
還說我們鋪張浪費，事後還跟親戚說N待她，不給她吃海鮮。
我買機票讓一家人去三亞散心，她從上飛機起就亂叫。
「一張機票幾百塊，咱 4 個人三四千塊錢，你這個破落戶，有這個錢不如給你弟弟娶媳婦！」
到了酒店，她一聲不吭，半夜偷偷跑回家。
徒步上高速，最後被警察攔下。
她和鄰居攀比，明明有洗衣機，卻非要手洗，大冷天外面結冰，依舊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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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我看不下去，幫忙去洗衣，卻摔在厚厚的冰層上，當場摔S。
事後她非但不傷心，還在我的葬禮上大肆批判我，搶走了我所有財產。
我的靈魂久久不散，沒想到因此重生了：
「媽媽，你不是愛吃苦嗎？以後的苦你自己吃，可不要再埋怨哦。」
1
「姐姐，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我帶來了同學，咱們一起吃晚飯吧！」
弟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讓我從回憶的思緒中驚醒。
我下意識摸向額頭，上輩子頭摔在重重的冰層上，脖子當場被別斷。
那觸目驚心的痛感歷歷在目。
不過好在，額頭一片平整，沒有凹陷。
我松了口氣，轉身看向弟弟，他興高採烈地和我介紹身邊站著的幾個同學。
這幾個高中生很腼腆，怯生生地跟著弟弟，喊我姐姐：
「姐姐好。」
我很開心，拉著他們，轉身到冰箱拿出前陣子買的榴蓮。
這些貓山榴蓮很貴，一整隻要 200 多塊錢，我一下拿出來 4 隻。
讓他們自己分著吃。
這幾個男生有些不好意思，我瞪了眼弟弟，他立刻秒懂，拉了幾個人去廚房。
可我忘了，這個時候我媽就在廚房，抱著榴蓮的弟弟剛好撞上。
沒過兩秒，我媽的尖叫從廚房裡傳出，震耳欲聾：
「哪來的榴蓮？？蘭蘭！你是不是把冰箱的榴蓮拿出來了，這一個要 200 多塊錢，給這幾個窮學生吃，太浪費了！
「你媽我一整年的電費也花不了兩三百塊錢，你這一個榴蓮這麼貴，我就不說了，現在竟然蹬鼻子上臉給陌生人吃，你是不是真的腦子有病？」
我媽說完，廚房傳來噼噼啪啪的聲音。
這個男生受到驚嚇，一個個從廚房裡竄出來，躲到我身後。
我媽抱著榴蓮，一手拿著菜刀。
惡狠狠地站在門口，那眼神瞪著我，恨不得要把我給吃掉。
我沒吭聲，這裡的動作吸引來了我爸和其他親戚。
眾人看了，趕忙拉架，有人裝樣子說我，有人抱著我媽，生怕她做傻事。
我媽得理不饒人，說什麼都要打我一頓，給我長長記性。
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心寒無比。
盯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母親。
心中說不出來的難過。
上輩子我媽就是這個模樣，我一直不放心上，以為就是老了，事情多了。
故意做出這種出格的事情，博得關注，可能就是缺愛。
可沒想到我的一次又一次縱容。
讓她越來越過分。
想到上一世我S的慘狀，就忍不住唏噓。
我拼搏奮鬥一輩子，現在 30 多歲，在國外發了財，早就實現財富自由。
我賺了那麼多錢，就是花的，可沒想到我直到S，也沒有把我存下來的錢花多少。
反而剩下的錢全被我媽卷走。
她這個摳摳搜搜的女人，坐擁我一輩子的財富，那可是足足 3000 萬啊！
我接受了我重生的現實，心已經冷了，隻想讓我媽得到報應。
感受到氣氛的凝固，這幾個同學有些不好意思，嗫嚅地說：「姐姐，要不然我們還是先走吧，今天晚上就不在這吃了……」
我媽眼睛一瞪：「走得好，今天晚上可是一大桌子的海鮮，就不知道蘭蘭這個賤妮子是哪門子抽風，非要買這麼多貴東西！」
罵完又把矛頭對準弟弟：
「你也是個賤種，自己家裡有的東西不窩著，還往別人手裡送，真是不知道好壞，不知道柴米油鹽貴，從小就是給你慣的了！」
弟弟被說得下不來臺，羞憤無比。
他直接被說哭了，捂著眼淚，拉著幾個同學就要走。
這倒好，本來開開心心的升學宴，把正主都氣走了。
我媽此刻，就像個常勝將軍一樣，得意洋洋。
我冷笑一聲：「媽，這些東西都是我買的，花的也是我的錢，你如果心疼的話，那你晚上就不要來這裡吃，不要影響我們的好心情。」
我媽愣了一下，臉色大變。
立馬就要再伸出巴掌來扇我，我扭頭一躲，夾雜著恨意的一腳，狠狠往她肚子上一踹。
我媽嗷嗷一聲，跟狗一樣，被我踹到地上。
我爸嚇了一跳，立馬把我推到一邊，對我媽噓寒問暖。
盯著我的親生父親，我心中更冷。
上一世我S後，提出要把我的錢拿走的人，就是我的親生父親。
我媽唱黑臉，他唱白臉。
嘴上說著姐姐的錢要給弟弟留著，可這筆錢被他們拿來花天酒地。
等到我弟弟結婚的時候，早就被花得精光。
我忽然扭頭朝柳姨望去。
她這會兒臉色蒼白，站到一邊不知道怎麼搭話，察覺到我的視線。
柳姨拉著我，就要走。
生怕我爸暴起打我一頓。
我拍拍她的手背，把我弟弟和他的同學招呼過來。
幾個小男孩低著頭站到一邊，像是做錯了事一樣。
我從冰箱拿出了許多好吃的，放到茶幾上，讓他們坐到沙發上吃。
幾個人不敢動手，我笑了笑：「這花的都是我的錢，拿著我的錢買的，放心吃好了，沒有人會怪你們。
「我當姐姐的，爸媽不明事理，我有這樣的一個悲劇家庭，你們應該可憐姐姐才是。
「如果不想讓姐姐傷心的話，那就把我拿出來這些吃的，多吃一些，等一會兒咱們吃海鮮，這樣我心情就好了。」
2
這句話下去，幾個小男孩的眼睛也不黯淡了，盯著我滿是憐憫。
有我弟做開頭，幾個男孩吃得津津有味。
中間我媽來回吆喝，他們置之不理，甚至被奪過去。
他們還一把搶過來，塞到自己嘴裡。
「姐姐，有你這樣一個惡毒母親，真是打了八輩子血霉，那麼心地善良的女孩，怎麼會有你這個媽？」
男生們高中畢業，其實心裡都懂，鬼靈精似的。
我剛剛那句話算是側面洗腦。
他們什麼都不怕，有我撐腰，張嘴就懟這個老女人。
我媽臉色白了又紅，紅了又青。
她轉過身看我，滿是埋怨：「有你這樣當女兒的，我這是為了家裡好，現在倒好，幫著外人，不幫自己人。
「剛剛把我推到地上，屁股現在都疼，還有這樣對自己媽媽的，唉……我就是個可憐的命，雖然很疼，還是不要去醫院，去一次就得幾百塊，唉……」
我媽唉聲嘆氣，在我面前走來走去，我無動於衷，點頭答應：「好啊，一會兒你去樓下買個跌打酒，抹一抹就行了。」
我媽滿臉震驚，周圍的親戚坐在一邊看好戲，隻有柳姨滿是擔憂地看我。
她跟我最親，我媽不管我，她一直扮演母親的角色。
我在最艱難的時候，是她給予我最大的幫助，在我心裡，柳姨更像是我媽。
我記得很清楚，上了高中開始，我媽不給我零花錢，也不給我交學費。
柳姨聽了，一天打兩份工，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淋著雨，把錢塞到我手裡。
我紅著眼眶，緊緊抱著那個瘦小單薄的身軀，而現在的柳姨，經過歲月摧殘，顯得更蒼老了。
我媽難以置信，演都不演了，直接指著我怒吼：「我可是你媽，你怎麼說話的，隨便買一個跌打酒意思意思，有你這樣當女兒的？」
我有些無辜：「可是，媽，這不是你說的嗎，你說咱們不去醫院，不去看病，我不這樣說，怎麼來接話？」
我媽直接被噎住，說不出話來。
我不理她，招呼小姨還有柳姨給我打下手，看著時間差不多了。
就開始做飯。
外面的幾個男生吃零食都快吃飽了，跟我爸擱在一塊喝茶的小叔們，也早就抗議，想吃海鮮了。
我笑著答應，他們這幾個男人扭頭奉承我爸，說他養了一個聽話的乖女兒。
而且這個女孩還有錢，簡直是人生贏家。
我把那副得意洋洋的樣子，還大肆宣揚自己馭女有道。
我恨不得拿刀把他頭給砍了。
忍著怒氣，做好一大桌子菜。
當一道道大菜上桌的時候，不出我的所料，我媽開始作妖了。
柳姨忙著上菜，我招呼著大家動筷。
她嘟著嘴冷哼一聲，把筷子扔到一邊，說什麼都不吃了：
「嘖嘖嘖，這麼大一桌，花費得上萬，這個波龍別以為我不知道多少錢，幾百塊錢一斤，就這還拿出來做，真是不知道錢的珍貴！
「我啊，可不像你們這麼有福，這麼會享受生活，我一輩子吃苦吃累慣了，現在讓我都過好日子，吃這種美味大餐，我可是吃不慣！」
說完，她扭頭走到冰箱下面，從冷凍層裡拿出昨天的剩飯。
這是我媽特有的絕技。
聽到別人說剩菜剩飯不能放太久，她堅決不相信。
後面鬧過幾次肚子，經過醫生警告後。
她老實了一陣子，但是什麼都攔不住我媽。
她眼珠一轉，把視線放在下面的冷凍裡，開始做起了實驗。
沒想到凍起來的剩菜剩飯，後面加熱後再吃，不僅不會鬧肚子，反而風味更佳。
用她的話來說，就是有一股子「冰渣」感，吃起來更筋道。
就在今天，這個所有人都開心的場合。
她這個賤人，拿著凍起來的剩飯，又開始作妖了。
氣氛有些詭異，親戚們的臉上有些掛不住，她這樣做事，就是給他們看的。
有的大姨比較饞嘴已經上筷了，現在尷尬，大蝦放在嘴裡，嚼也不是，咽也不是。
小叔他們臉色不好，半假半真地和我爸開玩笑。
我爸臉色黑得跟塊炭一樣，狠狠瞪著我媽，那眼睛就像吃人一樣。
跟我一開始從冰箱裡拿出來榴蓮時，我媽的眼神一模一樣。
我媽旁若無人，忽略他們的目光，拿著剩飯跑到廚房就開始張羅。
不一會兒，和大桌上新鮮食材的香味完全不同的一股子臭味，就從廚房裡飄出。
我笑了笑，用公筷夾起好幾個剝殼的波龍，夾到我爸、小叔、小姨、大伯、大舅，還有弟弟以及幾個男同學的碗裡：
「吃啊！你們不吃愣著幹啥，莫不是等我？雖然做了菜，但今天的功臣不是我，是咱們的男主角，他考上 985 的功勞！」
我爸愣了一下，笑著把碗裡的波龍咽下，給旁邊的小叔倒上一濁酒。
親戚們笑了，各自吃得油光滿面，男生們大口朵頤，吃得不亦樂乎。
這番熱鬧的場面，把蹲在廚房裡的我媽，給整得心理不平衡了。
她看了看手裡的剩菜，又看了眼珠子上的大魚大肉。
尤其是我剛開封的幹紅葡萄酒，據她所知，一瓶要 300 多塊錢呢！
我就像是不要錢似的，給每個人滿上。
我媽眼紅了，她嚼著剩飯，恨得咬牙切齒。
而我就是故意的，哈哈。
3
我媽還是忍不住，剩飯沒扒兩口，拿著筷子朝這邊走來。
嘴裡碎碎叨叨：
「我真是可憐，這麼大一桌子好吃的，我卻隻能吃剩飯，不知道的還以為是N待我了呢。
「辛辛苦苦一輩子啊，現在還上不了桌，我這人混得真是……哈哈哈，兒子不疼，女兒不孝順，男人不喜歡的，真是可憐。」
她自怨自艾，說這話倒是內涵得很。
本來聊得熱火朝天的大家伙，都開始張羅著要切蛋糕了。
熱情瞬間被她一桶水澆下，給熄滅掉。
我爸黑著臉，我弟繃不住了，直接跳腳了。
站起來指著她，就讓她滾：
「你是不是腦子有毛病，今天是我姐搞的升學宴，當時說了在外面包個飯店，你不肯，說花錢多，現在在家裡吃一頓，你說三道四的，S了幾百年的怨婦都沒你怨得狠！」
被我弟懟了一句，我媽滿臉難以置信，捂著臉就要哭。
她站在原地，抽著肩膀，端著剩飯的碗，要是之前的我還真心疼了。
可我S過一次後，知道這個「好媽媽」的真面目，自然不會如此。
我皺著眉頭，手指著門外：「要是屋子裡讓你不自在的話，那你就出去，等我們吃完了你再進來，我們不影響你的心情，你也別影響我們的雅興。」
「好，對，就是這樣！」
「嬉鳳啊，真不是姐說你，你真是不厚道，不地道，太過分了一些，今天是孩子的大喜日子……」
「嘖嘖嘖，都說這個王嬉鳳惡毒，小時候就不是個好東西，本來我是不相信的，看咱們家蘭蘭這麼有教養，還以為是媽媽教得好，沒想到啊……」
話音剛落，周圍的親戚都在附和，不少吃我媽擺臉的人抓住機會，不停地說著她。
三言兩語，給我媽搞得沒面子，捂著臉摔門走了。
她這一走，這頓飯吃得倒真是其樂融融。
酒足飯飽後，給親戚們叫著代駕，把他們送回家。
幾個同學也跟我道別，跟小大人一樣還安慰我幾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