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浙圈千金的親生女兒。
卻因誤吃了親外婆的一盞燕窩,便被外婆S拽著頭發猛扇了一巴掌。
「吃什麼吃,找你爸去,你又不跟著我們家姓。」
之後,外婆如同防賊似的,將兩萬塊錢一盞的燕窩藏到了自己房間裡。
然後每天燉一盅,一勺一勺地討好地喂進跟著我媽姓的雙胞胎妹妹的嘴裡。
而我爸得知燕窩的事情後,盛怒地再次一巴掌扇在了我的臉上。
「你就這樣嘴饞,不就一盅燕窩,你需要上趕著去偷?」
「我告訴你,我們要人窮志不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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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每次我被打,外婆和媽媽都會平靜地坐在一旁,吃著保姆洗來的高檔水果。
不插手我爸教育跟著他姓的孩子的事情,早已成了這個家的慣例。
可隻有我不懂,我隻是拿家裡的東西。
為什麼算偷?
1
因為來了月經,又沒吃晚飯,半夜我肚子疼得實在難受,才铤而走險去樓下的廚房找點紅糖水。
害怕吵醒家裡的保姆和其他人,又惹來一陣咒罵,我並不敢開燈。
可家裡的冰箱很大,裡面塞滿了各種包裝精美的昂貴養生補品,所以我並不認識紅糖到底是哪一盒。
我隻看過一次,媽媽將一盞包裝精美用玻璃罐裝著的紅糖水,連哄帶騙地喂進和我同樣痛經的雙胞胎妹妹的嘴裡。
所以我隻能憑借記憶,拿出了一盒差不多類似玻璃罐和顏色的東西,倒進我從 2 元店淘來的水杯裡。
還未來得及添上熱水,廚房的燈驟然被打開。
「周薇,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你竟然又半夜爬起來當賊。」
聽到外婆尖銳的嘶吼聲,我身子下意識的一顫。
可下一瞬,外婆便「啪」一巴掌扇在了我的臉上。
「你怎麼敢偷吃我的燕窩?」
「你知道這個燕窩多貴嗎?兩萬塊錢一盞,是我好不容易託人買來給江薇補腦力的,你就這樣給我糟蹋了。」
被外婆打的臉很疼,眼眶裡甚至還蓄滿了生理性的淚水。
可我根本顧不上疼,著急忙慌便解釋道:「抱歉外婆,我並不知道這個是燕窩,我以為這個是紅糖水,我月經來了,我肚子疼,我才……」
可我話還未說完,外婆便已經搶過了我手裡的兩元店水杯,將我杯子裡面裝著的液體一口咽進了喉嚨口。
「行了,別解釋了,像這種好東西你也不看一看,你配不配吃。」
說著,外婆將我的杯子嫌惡地丟進垃圾桶,拿出冰箱裡所有的燕窩抱著便上了樓。
諾大的別墅瞬間安靜了下來。
而我強忍著眼眶裡的淚水,終究還是沒忍住落了下來。
2
被外婆認作「小偷」不是第一次。
自從我奶奶為我打掉了外婆的兩顆門牙後,外婆便恨透了我。
我媽算是江滬獨女,家裡資產雄厚,從我媽出生起便決定不能外嫁。
可我媽卻在讀大學時認識了我爸。
那個從小縣城,靠著十餘年寒窗苦讀,最後考上名校研究生博士生的男人。
兩人的感情算是水到渠成,可在結婚時,卻慘遭我外公外婆的強烈反對。
因為我爸雖然算得上優秀,可算不上有錢。
要娶江浙滬獨女,要麼按照江浙滬地區風俗給彩禮,買房,挑三金,要麼當上門女婿。
我爸向來心高氣傲,彩禮他給不起,可他也不想當上門女婿。
就在兩家人焦灼爭執時,最後是我媽以絕食威逼,提出個方案。
我媽去醫院做試管,兩個孩子一起生一起懷。
最後挑選一個孩子跟我媽姓,當作我媽那邊的繼承人。
另外一個則跟著我爸姓。
而我就是那個跟著我爸姓的那個孩子。
剛開始的時候其實還好,雖然我在這個家的待遇比不上我妹江薇,但有我奶帶我。
農村老太太,雖然各種粗俗,但愛孫女是真,所以我不缺吃不缺穿。
可直到某次,我和我妹因為搶玩具發生了劇烈爭執。
我外婆顧著我妹。
我奶顧著我。
兩個老太太大打出手後,我外婆這個養尊處優了幾十年的老太太,硬是被我奶給打掉了兩顆大門牙。
之後我奶被送回農村老家。
而我爸的工資根本請不起保姆。
他的錢一到手不是借給他的表兄弟表姐妹買房買車,就是給出錢給老家的修路修祠堂維持體面。
我爸又因工作忙,帶不了孩子。
我便隻能蹭我妹的保姆。
可保姆向來陽奉陰違,她帶我妹各種精細。
到我這裡,我常常要穿著灌滿了屎的尿不湿一整天。
直到我屁股細菌感染爛得泛起了腐臭,被我媽發現,我媽才心軟地另外給我請了個保姆。
可剛滿 3 歲,保姆便被我爸辭掉,由他接手照顧我。
理由是,他不是上門女婿,不用我媽家的錢。
之後我需要自己吃飯,自己上衛生間,自己洗澡。
在我妹還躺在我媽的懷裡聽睡前故事時,我卻需要蜷縮在被窩裡,聽著窗外的打雷聲,被我爸強制要求不準哭也不準鬧。
除此之外,我爸格外重視我的學習。
3 歲便開始教我背詩,5 歲就開始教我學奧數。
我不會,就用戒尺打我的手心,剛開始還好,隻會輕微地受點懲罰。
可隨著我逐漸長大,我妹也逐漸長大。
看著我妹,在私人家教,在幾十萬一年的私立學校老師的培養下,我妹不僅會了馬術、插花、英語、德語……甚至就連學習成績都比我好時。
我爸徹底的崩潰了。
隻要我沒有考到年級第一,他便會將我關在書房,用他如同鐵一樣的腳尖猛踢我的肚皮。
可每次我爸打我的時候,不管我哭得多麼歇斯底裡。
不管是我媽還是我外婆,沒有任何一個人會打開門來看一眼。
偶爾我妹調皮,會驟然打開門。
可每次看到我躺在地上嘶啞哀鳴,她都會可愛地吐吐舌頭,然後呆萌道:「哎呀,姐姐又犯錯挨打了呀,還好我不跟著爸爸姓。」
說完,她便會著急忙慌地砸上房門。
而迎接我的卻是更為迅猛的怒打。
「你為什麼這麼蠢,我都這麼費盡心思地教你了,你卻連你妹都比不過。」
3
因為月經肚子很疼,又擔心我偷燕窩的事情,會被外婆告訴爸爸,惹來一陣毒打,晚上一整晚我都沒怎麼睡著。
等第二天早上鬧鍾響起時,我的腦袋又暈又沉。
不想起晚,又惹來外婆厭惡咒罵,我隻能撐著身體強行下樓。
剛到旋轉樓梯轉角,我便聽到我外婆嫌惡的嗓音。
「周傳,你怎麼教育的閨女,你知不知道你女兒昨晚半夜竟然爬起來偷我的燕窩。」
「你知道那燕窩多貴嗎?2 萬塊錢一盞,那可是我專門託人買來給江薇補身體的,她現在高三,學習這麼辛苦,可你女兒周薇倒好,竟然給偷吃了。」
外婆的嗓音剛落,媽媽便無可奈何地道:「媽,不就是一盞燕窩,有什麼大不了的,周薇吃了就吃了,大不了再買就是,你何至於上綱上線。」
聽到自己女兒的斥責,外婆臉上的盛怒尤盛。
「什麼叫上綱上線的,本來就是呀,當時結婚時說得好好的,江薇跟著我們家姓就由我們養,她周薇跟著她爸那邊的人就由他們周家養,怎麼,周家沒錢吃不起燕窩,就讓周薇來當賊了。」
媽媽也瞬間被外婆挑起了盛怒。「媽,當初周薇奶奶打掉你兩顆門牙的事情你是不是過不去了,何至於你這些年還這樣記恨周薇,你可別忘了不管是江薇還是周薇她們都是我的孩子。」
而就在媽媽和外婆又將爆發劇烈爭吵時,爸爸的臉色變得格外的鐵青,他抬起頭如同發誓般就朝外婆道:「媽,你放心,這件事情我一定給你個說法。」
說著爸爸放下筷子,就朝著保姆大喊道:「陳媽,你去把大小姐給我叫下來。」
陳媽的臉上瞬間閃過了幾絲興奮,她是我外婆的家生保姆,嫌棄我、對付我、聽從外婆指揮早就刻進了她的骨子裡。
可當她乘坐電梯來到三樓樓梯口看見我時,神情還是微微一怔,但不過片刻她便厭惡道:「大小姐,你爸叫你下來。」
我沒有說話,隻平靜地跟著她下了樓。
剛到樓下,電梯門打開,我爸便憤怒地朝我怒吼道:
「周薇,你給我滾過來。」
在我爸凌厲的視線和盛怒的語氣下,我身子下意識一顫,但我還是平靜地走了過去。
剛在我爸面前站定,我爸便一巴掌扇了過來。
「周薇,你就這樣嘴饞,不就一盅燕窩,你需要上趕著去偷?」
「我從小到大就是這樣教你的,費盡心力教育你,撫育你,就是讓你去做賊?」
我爸的嗓音很大。
尤其是在「賊」那個字上面咬字格外重。
這是第二個說我是賊的人了。
有那麼一瞬我沒忍住落下淚來。
但「賊」這個字我真的不想承認。
我抬起頭,迎上了我爸冷炙的目光。
「既然你覺得在家裡吃燕窩,叫偷的話,那就報警吧。」
說著,我掏出了手機,就要報警。
空氣S一般的寂靜。
餐桌那頭,我外婆憤怒地站起身,朝著我的方向怒吼道:「看看,這就是周家教育出來的好女兒,她偷吃我的燕窩,現在還要用報警來威脅我。」
外婆的話音剛落,便被媽媽SS地拽住。「媽,你忘記了,我們約定好了的,我們和周傳彼此不幹預教育孩子的事情。」
心口被我媽的一句話刺得猛地一疼。
可下一瞬,我手裡的手機便被我爸搶走,猛砸到了地上。
「報警,你竟然還敢用報警來威脅我,周薇,你還沒滿十八歲,你就翅膀硬了,敢反抗我了。」
說著我爸如同憤怒的猛獸,猛地一腳便踹到了我肚皮上。
冷汗瞬間冒上額頭,就連身體都跟著泛起了生理性的顫慄和淚雨。
可還不待這波疼痛過去,我爸接二連三的腳尖便再次落在了我的後背上。
可就在我被我爸打得淚雨如幕時,我媽和我外婆卻像是瞎了似的,格外平靜地吃著保姆洗來的高檔水果。
尤其是隨著三樓,撒嬌的一聲「媽媽、外婆,我醒了。」
媽媽外婆,家裡的陳媽保姆,便像是即將出席重要盛典似的,著急忙慌地猛衝上了樓。
心或許就是在此刻S掉的吧。
但好在還有七天我就要滿十八歲了。
之後我便可以徹底和這個家說分手,說再見了。
4
第二天早上五點,我便騎著我的自行車去了學校。
這裡是豪華的別墅區,距離我上學的重點高中,每天有兩個小時的車程。
騎到半路時,開著勞斯萊斯送我妹去國際學校的我媽恰巧碰到了我。
她在我身邊停了下來,叫住了我。
「周薇,上車,媽媽送你去學校。」
媽媽的話音剛落,妹妹也打開了後座椅,露出了和我一模一樣的一張臉來。
「姐姐,上車吧,你騎自行車多累呀,讓媽媽送你好不好?」
看著眼前明豔的笑容,心口下意識湧上了一絲嫉妒的怨恨,我趕緊強制性地壓下。
「不用了,我喜歡騎自行車。」
說完,我平靜地再次蹬上了腳踏板,冷風在我耳邊吹過,眼淚卻不由自主地滑了下來。
喜歡騎自行車嗎?
我不喜歡,討厭,甚至是厭惡至極。
可是對比我爸對我的暴打,我寧願蹬兩個小時的腳踏車。
畢竟在我初中時,我凌晨騎車上學時,也偶遇過媽媽一次。
那時候還小,竟然還妄想貪戀媽媽的溫柔,竟然還幻想著可以和妹妹一樣坐著勞斯萊斯上一次學。
可當晚回家後,我爸便將我拖到了書房,如同猛獸似的一腳接一腳地踢在我的肚皮上。
「你就這樣的下賤,非要坐勞斯萊斯。」
「我就是這樣教你的,讓你這樣的愛慕虛榮。既然你這樣的愛慕虛榮,好呀,我就讓你嘗嘗後果。」
當晚,在我爸猛踢了十幾腳後,我爸硬生生拽著我剃掉了我滿頭的頭發。
可那晚,我掙扎匍匐在地上哭得歇斯底裡,哭得整個身體都顫慄發抖時。
而始作俑者的親生妹妹、親生媽媽,沒有打開書房的門來看我一眼。
就連我為什麼成了個光頭,也沒有人詢問一句。
但好在我所有的憂傷,在進教室的那一剎那便徹底消失不見。
我剛在位置上坐下,同桌葉萌就給我遞來兩個碗大的包子。
我微微一愣,樂呵呵地接過一口咬了大半個。
「我媽今晚燉牛肉,她讓我告訴你別啃饅頭了,她晚上給我倆送飯。」
「對了,我哥的那間房,我媽已經給你收拾出來了,等你生日後,你直接搬過來就好。」
眼眶有些紅,心口也有些澀。
心口湧動著的暖意,最後隻幹癟地化成了一句。「謝謝。」
我碰見葉萌是在初中,那時候被我爸剃了光頭,因為覺得丟臉不敢進教室,便爬上了學校的教學樓。
那一刻我是真想S啊。
既然對於這個家來說,我是那麼多餘,我S了也好呀。
是當時正躲在教學樓偷偷化妝的葉萌發現了我,她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我靠,周薇,你不是想跳樓吧,你這花一樣的人生還沒開始你就要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