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圈小公主是顧言的白月光,而我是上趕著給他白月光做替身的舔狗。
我模仿他白月光的穿著,學習他白月光的妝容,練習他白月光的說話語氣,就連眼下淚痣的位置,我都點得精準無疑。
五年來,我在他身邊,不作不鬧,聽話得像個娃娃。
最終,隻換來訂婚宴上顧言的那句:「楚甜甜,別犯賤。」
轉身,我投入了他S對頭的懷抱。
後來,他為我打破賽車紀錄,遍體鱗傷紅著眼求我復合:「楚甜甜,當初是你說,隻要我打破紀錄,你就會愛我的。」
我在他耳邊輕笑:「顧言,我當初是想要你去S的。」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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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言,你想好了麼?真的要為了她,在今天把我丟下嗎?」
我提著裙擺,上前一步擋在他面前,連同說話的聲線都顫了顫。
他神色冷峻地瞥了我一眼:「楚甜甜,讓開。」
我捏著裙邊的手指攥緊了些,眼角微微沾了紅,猶豫了一下,還是上手扯了他的手腕。
「顧言,今天可是我們的訂婚宴。」
來這裡的客人非富即貴。
四周已經有窸窸窣窣的說話聲,但無一例外不是在看我熱鬧。
畢竟,誰會看得起一條不入流的狗呢?
尤其是這會兒,顧言身邊還站在他那位圈子裡人盡皆知的良配白月光。
秦可可穿著一襲白裙,搖著他的胳膊貼向他,姿勢親昵,宛如她才是這場訂婚宴的女主人。
「阿言,她好煩啊,我們走吧!」
顧言看向她,安撫似的輕輕地搭上她的手:「嗯,我們走。」
然後,垂眸,冷然地看向我拉著他手腕的那隻手:「放手。」
我的手指微微失了力道,啞聲彎了彎唇:「顧言,你真的要讓我放手麼?」
他冷嗤一聲:「楚甜甜,別犯賤。」
凌厲的目光如把尖刀似的扎在我的臉上,顯然對我今天的不識好歹,非常不滿。
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一根一根地扯開我的手指,帶著他的白月光揚長而去。
一夜間。
顧言和白月光重修舊好的事成了圈子裡最美的童話。
而我一個被認為趁虛而入的卑劣第三者,成了圈子裡最大的笑話。
02
與此同時,我和顧言還有秦可可訂婚宴那天的照片也流了出去。
第二天,某博的熱搜詞條上就掛滿了我們的名字。
#顧言秦可可的世紀大復合#
#京圈太子爺和京圈小公主的愛情很好磕#
#楚甜甜是替身#
#楚氏賣女求榮#
……
我爸看到微博的時候,氣得手都在發顫,直接把手機「啪」的一聲砸向了桌子,仰頭坐在沙發裡,捂著心口,渾身散發著低氣壓。
「什麼玩意兒,狗屁不通的!馬上打電話給法務部,我要起訴,我要起訴那些帶節奏的營銷號!」
我媽趕緊坐過去,撫了撫他的胸口:「別氣,氣壞了身體不值得。」
說完,頓了頓,話鋒一轉,冷冽的視線掃到我這裡。
「都怪你,沒用的東西,臨門一腳的事,都被你毀了。你看看你,真是個喪門星,連個男人都搞不定,養你有什麼用,淨給我們丟人!」
話裡話外,除了尖酸就是刻薄。
換作以前,我一定低眉順眼,馬上道歉。
畢竟,一直以來,我都是一個被他們牽著走的傀儡木偶。
可今天我掐著手心,輕輕吐了一口氣,撩起眼皮看向他們:「當眾出軌的人是他,我到底有什麼錯!」
我媽順手操起桌上的煙灰缸向我砸了過來:「S丫頭,還敢頂嘴。」
我沒躲,結結實實挨了一下,鮮血瞬間就從額角流了出來。
她眼裡雖閃過一絲驚慌失措,但也隻是一瞬,隨即嫌惡地說道:「要不是你……」
話音剛出,就被我爸瞪了回去。
她不敢開口。
我唇角一勾。
「你先去處理傷口,女孩家留了疤就不好了。」我爸雖皺著眉,但語氣算不上壞。
「嗯。」我輕聲應了句。
在離開前,他到底是沒忍住,又來了一句:「甜甜,楚氏的情況你也了解,顧言這幾年幫了家裡很多,再說現在還有你弟弟的事。你是個乖孩子,要多體諒一下家裡人。」
「訂婚……你再找顧言說說,畢竟你們那麼多年感情,怎麼可能說沒有就沒有了?」
我抿著唇,沒再說話。
呵!
這麼多年的感情。
03
我跟顧言是在五年前的飯局上遇到的。
那時,我剛剛回國。
我爸帶我參加了一次飯局,那個飯局的 C 位就是顧言。
當時,他給了我一個眼神,示意我去敬酒。
我明白他的意思,也很順從。
拿著酒杯,在一桌人的行注目禮下,小心翼翼地走向顧言。
可人才剛剛走到他身邊,高跟鞋的鞋跟就踩到了裙底,一個沒留神,人就向前攙了一下,穩穩地坐到了他懷裡。
沒想到,這一坐,就直接把我釘在了恥辱柱上。
在其他人玩味的眼神中,我能解讀出來,他們覺得我這一行為,不過是一種低級的勾引。
楚氏雖明面上是個企業,但這幾年經營不善,虧損嚴重,發展勢頭大不如從前。
有錢人的圈子,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而在這張桌上,明顯,我們是不入流的。
再加上,我現在這麼不體面的行為。
所以,在場的人沒一個看得起我。
但當時,顧言沒說話,清冷的眸子隻是與我對視了幾秒。
我被嚇得不輕,咬著嘴唇,立馬掙扎著起了身,對著他彎了彎身子:「對不起,顧少。」
我以為迎接我的Ṭŭ̀ₓ會是雷霆怒火,畢竟之前就知道顧言的脾氣並不好。
滿桌的人都等著看我笑話。
結果,他隻是淡淡地抬了眼,嘴角若有似無地勾了一下:「你叫什麼名字?」
「楚甜甜。」
「嗯,挺好的。」
?
我忐忑地抬了頭,又與他頗有深意的目光剛好對上。
那次之後,我爸對撮合我和顧言這件事上變得越發積極了,總故意給我制造和他偶遇的機會。
一次,在酒吧裡。
他找朋友把我塞進了顧言他們包廂。
進去的時候,裡面的人應該是喝了好一會兒了。
見我不請自來,他其中的一個朋友神情輕蔑:「楚甜甜,怎麼到哪都能看到你?上趕著往上貼,就這麼想做阿言白月光的替身麼?你可真夠賤的。」
在一陣嬉笑中,另一個人也接過話題:「是啊,圈子裡誰不知道,阿言心裡隻有秦可可,就算他們暫時分了手,也不是你這種人可以趁虛而入的。」
那一刻,我站在那裡,莫大的羞恥感從心底攀了上來。
而顧言,從頭到尾,隻是神色松懶地坐在沙發裡,視線淡淡地掃過我的臉。
我想,他骨子裡跟他們都是一樣的,總歸是瞧不起我的。
也是,一個自動送上門的女人,有什麼尊嚴可言呢?
但,秦可可的替身麼……
賽車場上,一道道疾馳而過的車子引擎聲,把我扯回了現實。
我抱臂站在場外休息室的落地窗前,望向自己那張映在玻璃窗上的臉。
回想這些年,我模仿秦可可的穿著,學習她的妝容,練習她的說話語氣,就連眼下淚痣的位置,我都點得精準無疑。
可每一次,都沒有在顧言那裡討過好。
所以,他真的是把我當成秦可可的替身麼?
04
比賽接近尾聲的時候,顧言和他的一群朋友們來了。
看到我站在休息室,他其中一個朋友下意識地用手肘戳了一下顧言,說話聲音像是有意地放大了幾倍:「阿言,你的跟屁蟲又來了。」
他雙手插兜,懶懶地看著我,眼神輕慢。
似乎在等。
等我過去。
像之前那幾年一樣。
無論他做了什麼,隻要他站在那裡,我就會過去。
拿捏我,簡單至極。
在他眼裡,為了楚氏,為了錢,我沒有什麼是不可以做的。
就算之前當眾拋棄我的人是他,我也得去舔。
可這次,我與他對視了幾秒後,就移開了視線。
我走到前臺,倒扣了兩下桌面:「老板,我要挑戰一下山頂上那面小紅旗。」
老板有點訝異,望了下我,又看了下顧言。
表情尬住。
賽場的後面有座高山,山路蜿蜒曲折,獨霸一片山頭,每當夜幕降臨就會顯得格外神秘。
這些年挑戰者一波接著一波,但從來沒有人打破之前的紀錄保持者,讓小紅旗易主。
而這面旗幟的主人就是顧言。
之前的那幾年,我經常和顧言出現在這裡,老板是個人精兒,就算不介紹,也大抵知道我們的關系。
所以,他的眼神在我身上又溜了一圈,生怕自己聽錯了:「你確定要挑戰?」
我能感受到,顧言看過來的視線逐漸犯了冷。
他知道我喜歡賽車,但我們在一起後,我就不碰了。
因為他不喜歡。
不過現在,我不在乎了。
我看著老板,一字一頓地說道:「我確定。」
等我換好賽車服從更衣室出來的時候,顧言斜靠著牆面站在門口。
這個走道並不寬敞,他在這裡更顯逼仄。
正當我想側身轉過去的時候,他單手撐牆,把我虛虛地圈住,琥珀色的眼睛盯著我。
我用手推了推他,沒推開:「顧言,你幹什麼,讓開。」
「楚甜甜,你在發什麼瘋!你知道那個山路有多抖麼?你不要命了!鬧脾氣也該有個限度。」
我被迫仰面看他:「跟你有關系麼?」
他深吸了一口氣:「楚甜甜,你有脾氣就衝著我來。我那天把你丟下,是因為事出有因,我沒跟秦可可和好。」
聽完後,我突然垂眼嗤笑了一聲。
「你笑什麼?」
「顧言,看來這五年我真的把你照顧得太好了,你還真把我當成了你養的一條狗了啊!」
「什麼意思?」
「你憑什麼覺得你隨便敷衍一下,我就非得聽你的呢?」
他的臉色驟變,那雙平日裡的桃花眼向下壓著眼皮,額角的青筋跳了一下。
「楚甜甜,你非要讓那面小紅旗易主嗎?你明知道……」
「明知道什麼?」我一瞬不瞬地盯著他。
「明知道當年你是為了求我愛你,才去插的那面小紅旗麼?」
05
沒有人會想到,人前矜貴冷淡的顧言,其實是個缺愛的可憐蟲。
頻繁出現在他身邊的半年以後,我開始慢慢地融入顧言的生活。
知道他喝酒了以後會頭疼,就去專門找中醫學推拿。
知道他吃飯口味比較挑剔,就去專門找廚師精進了廚藝。
知道他生病喝藥怕苦,每次生病,我都會把藥融在食物裡軟言細語哄他配合。
就連他衣服上掉了個袖扣,我都會跑遍大半個城市隻為找個一模一樣的。
我不吵不鬧,對他始終溫柔。
……
終於,他忍不住,趁著那次醉酒,問我:「楚甜甜,你是因為我是京圈太子爺的頭銜想留在我身邊,還是因為喜歡我才想留在我身邊。」
我半闔著眼沉默。
他湊過來,抬起ŧű̂⁹我的下巴,讓我與他對視:「說話。」
我偏過頭,聲音非常淡:「你覺得呢?」
他突然自嘲地扯了下嘴角。
可能是醉的有點厲害了,他的眼睫劇烈地顫動了下,眼圈微微泛Ṱų⁶了紅:「這麼難回答麼?」
我心平氣和:「顧少,你的人和你的頭銜都是你,分不開。」
他微垂頭。
「所有人都說你喜歡我,可隻有我知道,你在我面前客客氣氣,生疏至極,從來不會嬌羞和緊張,這不該是喜歡一個人的樣子。
「楚甜甜,我不開心。」
他看著我,眼裡竟然摻著一絲哀怨。
我不明白,這種意味的話怎麼會從他的嘴裡說出來。
「顧少,你喝多了,我先走了。」
他伸手抓住我的手腕,聲線抖了下:「別走,求你了,愛我,好嗎?」
我側過臉,不知為何,第一次從這個高高在上的太子爺眼底看到了少許的落拓和寂寥。
「顧少,你清醒一點。」
他拉住我手腕的力量又大了些:「楚甜甜,你知道賽車場後面那座高山上一屆拿下小紅旗的紀錄是多少嗎?」
我莫名地看他一眼。
「是九分三十秒。
「楚甜甜,我沒有醉。
「如果我現在去拿下那面小紅旗,我們就在一起,好麼?」
我沉思了幾秒,唇角翹了一下。
然後,聽見自己說了一聲:「好的。」
那天,夜很黑,風很涼,可唯獨那雙薄情的雙眸看過來的目光像是綻開了一池悅動的春泉。
06
一轟隆的油門聲把我從往日的思緒中拉了出來。
我踩下油門,沿著上山的公路瘋狂地疾馳。
一個過彎,我猛打方向盤,車身幾乎是擦著對方的車頭而過。
領先後,我看著窗外疾馳而過的風景,血液流竄直衝腦門。
很爽。
很久,都沒這麼爽了。
後來,那面小紅旗,毫無懸念地易了主。
我換下賽車服出來的時候,顧言已經走了。
聽說,他走的時候,氣性很大,踢翻了身邊的垃圾桶不說,臉還很黑,甚至跟身邊的朋友都動了手,鬧得挺不愉快的。
聽到這些,我的心情卻出奇的平靜。
人剛走出賽車場,就被一輛車的遠光燈閃了兩下。
他說:「上車。」
07
上車後,來人遞給我一杯熱的可可。
我垂眼接下:「謝謝。」
「就這麼接了我的水,一點戒心都沒有麼?」沈燃眼弧彎了彎,溢著柔軟之色。
「你幹嘛,還能下藥不成?」我抿了一口,身子暖暖的,甜度適中。
「嗯,是想這麼幹來著。」
他說這話的時候,看著我,漆黑的眼瞳讓人無所遁形。
那表情假裡又帶點真,讓人分不清。
我突然就頓住了。
他看我這樣,笑著用食指輕扣了一下我的額頭:「想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