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時不時的點點頭,也不知道懂沒懂,最後被領進了單獨的辦公室。
我低著頭回到了座位,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快下班時,楚懷走了出來,當著所有人的目光在我桌面上敲了敲。
「回不回家?有點餓了。」
……
不是,大哥,這是在公司,你能不能注意下言辭,況且你餓了關我什麼事。
這句話可是炸開了鍋,同事們開始竊竊私語。
「小老板跟黎沁什麼關系?怎麼這麼親密?」
Advertisement
「黎沁不是有男朋友嗎?昨天還訂婚了來著?」
「好像分手了,我聽說他男朋友跟別的女人訂婚了。」
楚懷不大愉快的掃視了一眼,辦公室瞬間安靜如雞。
我硬邦邦的說,「現在還沒到下班時間,早退要扣錢,老板想回可以先回。」
他裝模做樣的想了一會兒,「算了,我等你吧,一個人無聊,你下班再喊我。」
說完拍了拍我的肩又回了辦公室。
同事們想問不敢問,而我也沒打算解釋。
我手上要做一個方案,這一忙就忙到了九點,其他人基本都下班了。
我揉揉酸澀的脖子,楚懷打著哈欠推開門走過來。
「忙完了嗎?」
我被嚇了一跳,「你還沒走?」
「你不也沒走嗎?走走走,吃飯,餓S我了,我S了我女神要守寡的,你罪過就大了。」
楚懷不由分說的拉我去吃了頓夜宵。
12
從這天開始,我基本上是和楚懷同進同出了。
每天早上他都會在蹲在門口等我,等了十分鍾還沒見我出來就開始拍門。
我不耐煩開門時他就會遞上來買好的豆漿油條,賤兮兮的笑,真是有氣都沒處撒。
每天晚上不管早晚就會等我一起下班,再拖著我去吃飯,說我吃飯真的太香了他看著都有胃口。
偶爾大半夜的也會發兩條淘寶鏈接過來問我哪件衣服好看。
我疲憊的說,「你們富二代還要上淘寶買衣服?你們穿的不都是高定麼?」
他怒衝衝的發條語音,「你對我們有誤會!你知道穿高定多麻煩嗎?要量腰圍胸圍臀圍,被人摸來摸去佔便宜,有這功夫我淘寶都買了十件了!」
遇見雷雨的晚上,他會抱著一堆燒烤來敲門,表明下雨天吃燒烤就是人生絕妙。
就這樣,楚懷肆無忌憚的闖進了我的生活裡,但他從來沒有越過界,我們隻是成為了最熟悉的朋友。
和鄰居。
但同事們就不這樣認為了,他們覺得我兩在談戀愛。
我第一百零八次否認後,忍無可忍的朝著楚懷怒吼:「你為什麼不解釋!」
楚懷抱著個冰淇淋坐在我家沙發上一勺一勺的挖,含糊說:「跟他們解釋什麼,我還能管的住別人怎麼想Ṱû₆?他們覺得我是傻逼那我就是傻逼嗎?」
我翻了個白眼。
「再說了,我還沒找到我女神呢,等我跟我女神公告天下,他們不就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愚蠢了?」
不,他們隻會覺的我是無恥上位又被無情拋棄的傻逼,我絕望的想。
我從儲物櫃裡翻出一瓶沐浴露,「拿去拿去,生活用品也不知道多備點。」
楚懷吃完最後一口冰淇淋,起身接過沐浴露,手掌似有若無的擦過我指尖。
「謝啦,錢我微信轉你。」
而後踢踏著拖鞋回了樓上。
過了一小時,他給我轉了個 52 塊,收錢時後面一個點帶兩個零。
但其實這瓶沐浴露隻要 26 塊,我美滋滋的想,賺了。
13
日子就這麼平淡無波的過著,轉眼 9 個月過去了。
我和楚懷依舊保持著同進同出的模式,隻不過最近總是能瞥到熟悉的身影,但仔細去看,卻又找不到人。
我搖了搖頭,難道是想多了?
可事實證明,我並沒有多想。
這天我下班時,陳川就站在公司樓下,而楚懷剛好因為忘記拿手機而不在。
我不悅地擰了擰眉,陳川為什麼會在這?
我並不想與陳川有任何交集,隻是遠遠饒過他離開。
可手腕卻被猝不及防抓住。
陳川繞到我面前,眼眶微紅:「沁沁,快一年了,你為什麼一次都沒有找過我。」
我抬頭對上他的目光,才發現他似乎憔悴了不少。
下巴上有一層青色的胡茬,以前剛好合身的衣服現在穿起來有些空蕩蕩,腰板也沒有以前挺拔。
看來近期他過的並不怎麼好。
我撫開他的手,冷漠的回:「我們不是分手了麼,我為什麼要找你?」
「可是!」他明顯有些急躁,「可是你不是很依賴我的嗎,你為什麼會不想找我呢?」
「你應該想我的才對啊,你怎麼離得開我?你怎麼可能這麼快就走出來?」
我眉頭擰的更緊,「陳川,沒有誰離了誰活不了,你今天過來到底想幹什麼?」
他情緒陡然激動,又一把拽住我的手腕骨,「沁沁,你回來吧,真的。我不該把你推開,我以為我放得下你,可我錯的離譜。」
他猛然向前一步,「你回到我身邊,好不好?我們從頭開始,我們像以前一樣恩愛。你不在我身邊的日子,我日日都在煎熬。」
我煩悶的不行,即刻退後一大步,冷聲說:「不是你說你們陳家不能娶一個S人犯的女兒嗎?現在說這些又算什麼?周雨彤呢,算下來她剛生完孩子吧,你不用照顧她?」
陳川想跟過來的腳步一頓,猶豫了一會兒,聲音有些細弱的說:「我們……我們可Ṭù₍以不結婚,保持戀愛關系。隻要我們相愛,結不結婚的都無所謂對不對?」
不結婚?保持戀愛關系?
翻譯一下,就是讓我當他的地下情人,人人喊打的小三。
我忽然覺得面前的男人很陌生。之前相處了 7 年,我竟沒發現他的面皮下竟是這等骯髒。
我嗤笑一聲,「陳川,你嫌我髒,我也嫌你髒。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再撿回一個髒了的男人?」
這句話說完,好似觸動了他暴怒的神經。
他眼眶霎時變的血紅,衝上來SS握住我的肩膀。
「髒?你嫌我髒?!是誰他媽的事無巨細照顧了你 7 年?!是誰每次都在你自S的時候救你?!是誰在別人說闲話時拼了命的打架就他媽的為了維護你?!現在你說我髒?」
陳川完全沒有控制自己的手勁,我的肩膀骨骼都被捏的發出輕微聲響。
我用全身力氣起反抗他的手,呵斥道:「放手!你弄疼我了!」
可他完全聽不進去,甚至聲音越來越大,「我告訴你黎沁,老子為你付出了 7 年,誰都可以嫌我,隻有你不能嫌我!」
「你憑什麼不答應我,你是不是有別的男人了?!最近我看你跟楚懷走的挺近啊,你是不是跟他在一起了?!」
陳川情緒越來越激動,儼然是失控了。此時我們周身已經圍了不少人,他又逼近一步,「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會勾引人呢?連小楚總那種人都被你搞到手了,你是不是特會用你這張臉啊,7 年前你是不是就是故意……」
咆哮的話音未落,陳川突然拉開了距離。
等我回過神來,陳川已經被楚懷揪著衣服狠狠的慣在地上,力道大到地面都發出沉重的聲響,楚懷表情是前所未有的狠厲。
他揪著陳川的頭發提起來,「我操你媽!」而後當胸一踢,陳川直接被踹飛了出去。
14
楚懷突如其來的暴戾讓所有人都震驚了。
在我印象中,楚懷一直是個笑臉對人、除了找不到女神外沒有任何煩惱的公子哥,從沒想到過他會兇狠成今天這個樣子。
楚懷三步並作兩步跨上前去,將爬起來的陳川抵在柱子上,一拳一拳的往腹部和胸膛上砸,每一拳都好似千斤重。
現在的陳川絲毫沒有還手之力,沒辦法,體型和力量差距太明顯了。
楚懷越來越兇狠,沒有人敢上去攔。
怒意就像燎原的野火,完全燒毀了他的理智。
我衝上前去抱住楚懷的後背,拼命把他往後拖,「楚懷!夠了!你冷靜點,我沒事,真的沒事!再打要出人命了!」
我費盡力氣的把楚懷向後拖了幾步,勒住他的腰不讓他ẗŭ⁴往前。
他胸膛劇烈起伏,我抽出一隻手不停的撫摸他的後背,「不生氣了好嗎?我真的沒事,我有些餓了,我們回家吃飯好不好?我給你做蔥油面,很好吃的,你還沒有嘗過我的手藝呢。」
語言安撫起到了一些作用,他急促的喘息慢慢平息,對面陳川順著柱子慢慢爬起來,我怕他再激起楚懷的兇意,連忙繞到楚懷身前,強拉著他的頭低下來看我。
「別生氣,我們現在就回家。」
我喊來保安,指了指陳川,「送他去醫院,醫藥費我來付。」
我拽著楚懷的手向外走,經過陳川時,他虛弱的說了句,「他要是知道了你以前的事,你覺得會怎麼樣?」
楚懷作勢又要衝過去,我連忙拉住,沒有理會陳川,直接快步離開了。
15
我開著楚懷的邁巴赫,他悶悶不樂的坐在副駕。
車裡的氣氛有些沉默,半晌他氣不過的問,「你為什麼還要送他去醫院,你是不是心疼他?」
我有些無言,嘆了口氣說:「你當時太衝動了,完全收不住力道。萬一他被打出個好歹怎麼辦,你當法律是擺設嗎?」
他把頭轉過去,沒有吭聲。
「當年我爸就是因為太過衝動才犯下錯誤,我當時很後悔沒有攔住他,現在我更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再犯同樣的錯。」
他幽幽的瞥過來一眼。
「再說了」,我按了下喇叭提醒前車綠燈,「你要是打S了人坐牢了,你夢中女神怎麼辦?你坐牢就沒有辦法找到她了,她就會嫁給其他男人,到時候你就哭去吧。」
我專心的開車,楚懷的目光越來越灼熱,是餘光都有些受不住的熱度。
頃刻後他撇過頭,雙手交疊放在腦後,放松了姿態。
「你說的也對,我要是坐牢了,我女神就沒有依靠了,還得謝謝你攔了我一把。」
晚高峰車流量比較多,我們比平時晚了十分鍾到家。
我一開門,掛好包,發現楚懷已經毫不客氣的蹬掉鞋坐在了沙發上。
我滿頭問號,「你不回自己家,來我家幹什麼?」
他也一臉疑惑,「不是你說要做蔥油面給我吃的麼,說話不算話?」
……
行,我說的,我做。
我穿好圍裙進了廚房,開始燒水洗菜。
楚懷左瞧瞧,右看看,時不時給我遞個雞蛋和鍋鏟,我竟生出了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等面快熟的時候,他在我頭頂突然冒一句,「他吃過嗎?」
「什麼?」
「我說陳川,他吃過你做的蔥油面嗎?」
我揚起脖子,從看天花板的角度看他,而他也低頭撞進我的眼裡,「沒啊,我最近才學的,怎麼了?」
他咧嘴一笑,「沒什麼,面還沒好嗎?我餓S了。」
楚懷像個餓S鬼投胎,風卷殘雲的幹完了一碗面後,被我無情的趕回了家。
之後保安打電話給我,說陳川拒絕去醫院,自己歇了會兒走了。
我沒說什麼,他自己不接受治療,那出了事也不怪我們了。
我躺在床上,陳川的最後一句話不經又冒了出來。
「他要是知道了你以前的事,你覺得會怎麼樣?」
會怎麼樣?
我也不知道。
但我莫名的不擔心,就好像我篤定楚懷會站在我這邊一樣。
這真是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
我搖了搖頭,轉身進入了夢鄉。
16
第二天起床時,我看見陳川半夜發了一條消息,「沁沁,不管用什麼方式,我都會讓你回到我身邊的。」
我轉手把他拉黑,暗罵了一句神經。
去公司的路上,楚懷罕見的沒有主動找話,似乎在沉思什麼。
等到了公司,發現總有人若有若無用異樣眼光看我,交談聲含糊的傳進我耳朵裡。
「她就是黎沁吧,網上說的那個。」
「是啊,挺慘的,年紀輕輕被人糟蹋了,也不知道怎麼熬過來的。」
「但你看她連相戀 7 年的男友都能狠心拋棄,轉頭就去巴結楚總,說不定之前的事就是主動的呢?」
「诶诶,這種事你可別亂說啊。」
我的腳步頓住,後背升起一股惡寒。
這些人怎麼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