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文老師讓我出門問問,誰家以後娶老婆會娶一個語文考 22 分的人。
幾年後,我躺在床上吃榴蓮。
語文老師跪在榴蓮殼上背出師表。
我:「一分鍾內背不完,今晚就睡沙發呦。」
1
大學還沒畢業,我媽就催著我去相親。
「天才少年,文學博士,大學教授,有車有房,資產過億……」
我媽滔滔不絕地講著相親對象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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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耐煩地打斷她:「停停停,擱這兒給我疊 buff 呢。」
「梁靜茹的前奏都沒他的前綴長。」
「如果這些都是真的,那他一定巨醜。」
我媽果斷掏出了照片:「我就知道你要這麼說,我早就準備好了。」
照片上的男人帥得令人移不開眼,不說比黃宗澤帥,但也不會比吳彥祖醜。
嘖嘖。
我架著二郎腿:「那他一定有什麼隱疾,不然為什麼要和我相親?」
我媽被我氣得胸膛劇烈起伏:「人家這條件還願意跟你結親,還不是因為你爺爺和他爺爺是戰友,你們被定了娃娃親,不然哪裡還輪得到你這小廢物。」
我撇了撇嘴:「但我可是個不婚主義者。」
一記暴慄在我頭上炸開。
「你真逗,不結婚的話,等你老了,自己S在家裡都沒人發現!」
我無所謂地攤手:「咋的,發現了能復活?」
我媽白眼翻上了天。
「明天下午八點,江城國際公館下的咖啡店,你敢不去的話,就自己把頭割下來去跟你爺爺道歉。」
2
我還是赴約了。
不為別的,就想看看照片是不是 PS 的。
我準點到了指定位置。
真皮沙發上的男人雙腿交疊,筆記本搭在腿上,幹淨修長的指節在鍵盤上時不時敲打著。白襯衫的袖口被挽起,手腕筋骨微凸,咖啡店曖昧的燈光將他的輪廓照得稜角分明,整個顯得清冷而又矜貴。
我倒吸一口冷氣。
這麼帥,看來照片還是拍保守了,扛不住,扛不住。
撤了撤了。
「宋小姐。」
清朗的聲音斷了我的退路。
我對著他嘿嘿傻笑,尷尬地坐了下來。
「宋小姐,你好。」
對方朝我伸出了友好的手。
「魯先生,你好你好。」
一陣寒暄過後,對方問我全名。
「如你所知,我姓宋,我媽生我的時候正好下雨,所以我叫……」
「及時雨。」
邊上一個路人打斷了我,脫口而出。
Excuse me,你禮貌嗎?
對面帥哥強忍笑意。
我無語凝噎。
這路人說得倒也沒錯,因為我就叫宋江。
我保持著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微笑:「我叫宋江。」
「噗……」
帥哥噴水。
我被噴了一臉。
我:「?」
3
回去的時候,外面下起了暴雨。
「走吧,我送你回家。」
魯砚拿起了外套,向外走。
我屁顛屁顛跟在他後面,直至在一輛自行車面前停下。
不是,有車有房指的是自行車啊?
我有些尷尬地開口:「帥哥,要不,我還是打車吧?」
「不是我嫌棄你的車,主要是外面下那麼大雨。」
「而且你的自行車也沒後座,帶不了人。」
「我真不是嫌棄車不好啊,你不要誤會。」
……
帥哥沒有回應。
生氣了?
我小心翼翼補充道:「那坐也行,我坐在前面的杆子上嗎?」
魯砚看了我一眼,依舊沒有說話,隻是默默把自行車往咖啡店裡推。
再出來後,他按亮了路邊的保時捷,示意我上車。
這操作,把我看呆了。
上車後,魯砚解釋道:
「下雨了,我剛才是怕自行車淋湿,所以先推進了店裡。」
這……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也許他想打破這尷尬的氛圍,又補了一句:「那個自行車的價格,其實跟這輛車差不多。」
不是兄弟,我都說了,我真不是看不起那輛自行車。
好了,百口莫辯了。
一路上,我都在思考到底要怎麼跟他解釋,以至於到家了都沒發現。
他眼含笑意,提醒我:「到了哦,怎麼,還想逛兩圈?」
「哦哦。」
我連忙下車,卻被一股不可抗力彈了回來。
這才發現我安全帶都沒解。
帥哥笑出了聲:「怎麼?打算把我的車背走?」
我羞得臉通紅,火速解了安全帶,逃離這輛令我無地自容的車。
「再見。」
嗯,再也不見。
回到家,吃晚飯的時候,我媽問我行不行。
我準備夾雞腿吃:「不咋行,估計人家看不上我。」
我媽把我的雞腿夾住了,不讓我吃。
「你別管人家,就說你行不行,我可是一個民主的媽媽,別到時候,你怪我自作主張。」
「我也不行。」
我用力,嘗試把我的雞腿從我媽媽的手下夾過來。
我媽:「為什麼?」
她還是不松手。
我:「因為我配不上人家啊。」
「你別管,如果人家願意的話,你行不行?」
我看著香酥雞腿,饞得口水都流下來了。
「行行行。」
我媽把雞腿還給了我:「好的,那我就去跟你爺爺說咯?」
去去去,說了能咋的。
反正我今天把臉都丟到家了。
鬼才能看上我。
4
新學期開學,前一晚室友們就聚齊了。
其他室友在八卦,隻有我在重溫電視劇《西遊記》。
「江江,聽說你們系這次的大學語文課程的教授是個大帥哥,帥翻天的那種。」
「是嗎?」
我還沉浸在真假美猴王的精彩劇情中,敷衍著對方。
「真的很帥,學校都想請他做招生門面,都被他拒絕了。歷屆很多學姐都跟他表白過,但他說家裡早就給他定了娃娃親。現在什麼年代了,還娃娃親。你說搞不搞笑,江江?」
「嗯嗯,搞笑。」
正是到了分辨真假猴子的關鍵時候……
「你在看什麼,這麼認真?」
室友湊了過來:「這啥電視啊?又有豬又有猴的?」
我白了她一眼,回道:「烽火戲諸侯。」
次日,第一節課就是大學語文。
生活枯燥無味,早八謀S人類。
出乎意料的是,一大早,教室裡座無虛席。
室友非拉著我坐第一排。
說要前排看清帥哥教授。
嗐,什麼帥哥不帥哥的,我坐第一排主要是為了認真聽課!
「教授來了!」
我跟著同學們伸長了脖子,翹首以盼。
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
「魯砚?」
我驚呼。
身邊的好友樊樊:「嗯?教授叫魯砚嗎?你咋知道的?」
我否認三連:「不,我不知道,他不叫魯砚。」
講臺上。
「同學們好,我叫魯砚。」
樊樊的眼神寫著你小子,有事瞞我。
我別過頭,不讓她看到我心虛的眼神。
魯砚:「接下去一年我們一起努力。」
過了會兒,他又補充道:「你們努力不掛科,我努力不讓你們掛科。」
「好的,魯大帥哥。」
「跟著帥哥有飯吃。」
……
大家看到帥哥教授都紛紛興奮了起來。
吵鬧了兩分鍾,魯砚就展示他的教師威嚴,同學們迅速安靜下來認真聽課。
樊樊壓低聲音質問我:「說!你是不是早就認識教授了?」
我低著頭回道:「沒有沒有。」
也就一面之緣,也不算認識吧。
「那你怎麼知道教授的名字?」
我嘿嘿笑:「聽說是帥哥,我昨晚提早做了功課。」
「那昨天暖暖八卦教授的時候,你裝得那麼不在意。」
「嗐,淺裝一下嘛。」
我和樊樊聊得正起勁,絲毫沒有發現講臺上的聲音已經離我們越來越近了。
我一抬頭,剛好對上魯砚那雙清澈的桃花眼。
他看著我,說道:「麻煩坐一排的某位同學聲音輕一點。」
我臉刷一下就紅了。
「不要打擾第二排睡覺的同學。」
全班爆笑。
第二排的沈逸明被同學們吵醒了,迷迷糊糊地抬起頭,習慣性地戳了戳我的背:「怎麼?下課了嗎?」
同學們笑得更歡了。
魯砚望向我的眼中晦暗不明:「下課後,你們倆留一下。」
嘿嘿,留個 der,一下課我就秒溜。
5
萬萬沒想到,晚自修的坐班老師竟然還是魯砚。
原來他不光是我們的任課老師,還是這學期的新班主任。
我活得好悲傷,我在雨中彈肖邦。
自修剛開始,沈逸明就不停地在後面用筆戳我的脖子。
一會兒跟我分享笑話,一會兒跟我借書。
賊煩。
我們的頻繁互動很快就引起了魯砚的注意。
他的眼神時不時就往我們這裡瞟。
我警告沈逸明不準再喊我了。
消停了沒一會兒,我脖子上再次傳來了麻麻痒痒的感覺。
講真,我感覺我的脖子都快被他戳成毛利小五郎了。
我憤怒地轉過身。
「有完沒完?」
沈逸明:「明天能不能幫哥帶份早飯?」
我:「鴿吻。」
「滾」字還沒說出口,身邊的空氣突然冷了下來。
我抬頭,魯砚仿佛瞬移一般又站在了我的身邊。
額……
尷尬之際,窗外下起了鵝毛大雪。
這對於我們南方人來說,跟看到天上掉糖的心情差不多。
一時間,教室騷動了起來。
魯砚見安靜不下來了,幹脆就開始學謝太傅。
「不提雪,怎麼描述雪很大?」
同學們議論紛紛。
「這樣,我們開小火車吧。」
不是,誰家大學生還開小火車啊?
同學 1:「好的。」
同學 2:「老師這主意太棒了。」
同學 3:「正合我意。」
我:「?」
小火車正式開啟。
第一個同學:「撒鹽空中差可擬,未若柳絮因風起。」
中規中矩。
第二個同學:「春來葉綠滿山青,冬至霜白淨無色。」
這麼有才華?
第三個同學:「天上飛白玉,可觸不可得;玉涼亦有魂,日暖玉消融。」
說罷,他還雙手作揖:「獻醜了。」
魯砚端著保溫杯,喝了口水,點了點頭。
切,凡爾賽。
下一個就輪到我了。
我不慌不忙地站了起來,扶了扶眼鏡,緩緩說道:「袁華,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我怕夏洛誤會。」
哄堂大笑。
魯砚氣不打一處來,這時,坐在我後面的沈逸明猛地站了起來:「上帝的頭皮屑可真多……」
同學們直接爆笑。
「你們倆,下課後給我過來!」
突然,他想起了什麼,連忙改口:「不用等下課了,現在你們倆就給我出來。」
6
出來就出來。
我和沈逸明屁顛屁顛地跟著他出去了。
魯砚雙手環胸,一臉不悅地看著我:「你和他什麼關系?」
我:「同學啊。」
沈逸明笑得賤兮兮:「未來的男女朋友。」
魯砚推了推金框眼鏡,認真地教育沈逸明:「大學的喜歡往往無疾而終,況且宋江她……」
「沒事,我不在乎天長地久,隻在乎曾經擁有。」
沈逸明打斷了他。
說完,他還習慣性地順勢把手搭在了我的肩上。
魯砚瞥了一眼肩上的手,金框眼鏡後射出一道寒光。
「可據我所知,宋江同學可是有婚約在身。」
什麼?
我和沈逸明同款震驚臉。
「啥?你啥時候有婚約的?和誰定的婚約?那我怎麼辦?」
這這這……
我抬頭望向魯砚,他看向我的眼中滿是堅定,仿佛在鼓勵我:「說啊,說啊。」
我:「?」
說什麼?
「不好意思啊,我肚子不太舒服,先去上個廁所。」
溜了溜了。
7
回到寢室後的我,遲遲沒有回過神。
滿腦子都是魯砚鮮紅的薄唇一張一合,說著婚約的樣子。
「在思春呢,臉那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