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相府嫡女,本該集萬千寵愛於一身。
可母親隻知吃齋念佛,處處教我避讓。
於是,庶妹搶走了全部屬於我的東西。
父親的疼愛、未婚夫的目光、嫡女的身份。
最後,更是陷害我通奸,讓我落得了個S無全屍的下場。
臨S前,顧辭來看我,我跪在他面前苦苦哀求。
他卻對我厭惡至極。
「柔兒說得沒錯,你就是個水性楊花的賤女人!」
Advertisement
我帶著屈辱S去,不甘的靈魂久久無法消散。
一睜眼,我回到了兩年前。
1
柴房的門被一腳踹開,多日不見天日的我,有些無法適應突如其來的光亮。
顧辭走進來,一把捏住了我的下顎。
「賤人,偷人的滋味還好嗎?」
我多日未進食飲水,此時毫無反抗之力。
隻能像個破布娃娃一樣任人宰割。
連辯解,都顯得蒼白無力。
「我……我沒有……」
「騙子!我親眼所見,你還敢狡辯!」
顧辭發了狠,一把把我丟在破草堆上。
反復擦拭著自己的手指,仿佛碰了天底下最骯髒的東西。
我奄奄一息地看著那雙骨節分明的大手。
它曾握著我的手執筆作畫,也曾親手掀起我頭上的紅紗。
現如今,也親手推我落了地獄。
「柔兒沒說錯,我當初就不該娶你!」
我曾一度痴迷顧辭對我說話的樣子,覺得那是世間最好聽的聲音。
可現在,我在心裡自嘲。
柔兒、柔兒,他叫我庶妹的名字叫得多親昵啊。
不是一直說心悅於我,不是一直說跟著跟林柔毫無關系嗎?為什麼她說什麼就是什麼,不去深究,也不信我。
跟從前任何事情一樣,隻要林柔說了,他就會無條件地相信,轉而指責我,我要是辯解,就是我善妒、不夠大度。
「哪兒有跟自家妹妹計較的,你配得上嫡女的身份嗎?」
這次,他依然選擇輕信林柔,對我棄之如敝屣。
我自嘲我的一腔真心付諸東流,心心念念愛了半輩子的男人,心中竟從未真正有過我。
他重新站了起來,看向我的眼神裡多了一絲復雜。
良久,他閉上了眼睛,轉身過去不再看我。
一聲令下,無數乞丐魚貫而入。
我平靜瀕S的心終於起了漣漪,巨大的恐懼感幾乎淹沒了我。
「求求你……不要這樣……」
「讓我S……給我一個痛快……不要這樣對我……」
可沒人聽得到我痛苦的哀嚎。
痛苦中,我朦朦朧朧地看到了林柔惡毒的嘴臉。
「不是喜歡勾引男人嗎,就是要這樣才能滿足她呢。」
「我這高傲清冷的姐姐啊,乞丐的滋味好嗎?」
「慢慢享用吧。」
屈辱的劇痛一波又一波地襲來,我無法逃離。
我隻能用力咬斷自己的舌根,提前結束了這種痛苦。
2
「咚、咚、咚。」
母親敲擊木魚的聲音仿佛擊碎了我的腦仁。
濃厚的香燭味燻得我幾乎喘不過來氣。
我驚訝地看著周圍,此時我正在母親的佛堂中。
因為昨日我在父親面前露了臉,母親不悅,說我愛出風頭,罰我跪上一夜。
而母親也還未自裁,此時正在誦經,試圖洗刷我身上的「罪孽」。
我重生了。
一道一道的敲擊聲,卻仿佛我的催命符。
我站了起來,一改往日的恭順。
扯斷了母親手上捻著的佛珠,把那木魚一腳踹出去好遠。
母親惶恐地睜開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盯著我。
「逆女!你想作甚!」
我還不解氣的,砸了整個佛堂。
上一世,就是這樣。
我們明明是主母嫡女,在府裡活得卻連最卑賤的通房都不如。
母親說,我們的出身尊貴,本就已經佔盡了福報,倘若在其他事情上再佔好處,自身便會無法承受這份福報。
所以,她教我讓,把一切都讓出去。
父親喜歡有才華的孩子,我本天賦異稟,她卻教我裝痴作傻。
未婚夫顧辭愛好風雅,她卻教我玩世不恭。
庶妹林柔欺負我,她說那是我欠她的。
倘若我敢反抗,她便借口入定,幾日不吃不喝,用絕食來威脅我。
最後,我被誣陷紅杏出牆,屈辱S去。
她用一尺白綾了結自己,選擇陪我上路。
不應該的。
我們母女不應該是這個下場的。
母親氣急,一巴掌扇到了我的臉上。
「你敢在佛堂撒野,我是怎麼教你的!」
我直愣愣地看著她,猩紅的眼眶爆發出巨大的恨意。
母親驚駭地盯著我的樣子。仿佛我是從地獄爬上來的人。
她捂著胸口,念叨著罪過,被嬤嬤攙扶了下去。
我看著滿地的狼藉,跪在了巨大的佛像面前。
「倘若真的有靈,這一世,請把我的命運交給我自己。」
重來一世,我隻信我自己。
3
回到房間後,我喚來丫鬟替我準備明日春日宴的衣衫。
丫鬟的眼神有些閃躲。
「小姐,今日城南鋪子送來的衣衫全部在柔小姐那兒……」
「為何?」
「她說您反正不去,也不需要這些東西,就讓人全部拿過去了。」
我冷哼一聲,帶著人來到了林柔的院子。
顧辭也在。
「顧哥哥,你看我穿這件好看嗎?」
顧辭笑得寵溺。
「柔兒穿什麼都好看。」
我的未婚夫,來府裡卻直接來到了我庶妹的院子。
之前該有多蠢,我才會相信他們二人並未有其他情愫的話啊。
我輕咳一聲,打斷了二人之間的情意綿綿。
顧辭看到我愣了一下,想要說些什麼,被林柔打斷。
「月姐姐來了?顧辭哥哥幫我看看明日春日宴的衣衫,你不會介意的吧?」
她撩起羅裙朝我走來。
「畢竟你整日都不出府的,城中貴女的相邀你也從不參加,爹爹的臉面,自然隻得讓我來掙了。」
她說著,聞了聞空氣,繼而誇張地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姐姐身上好大一股佛香的味道,想必又是陪著嫡母在佛堂跪了一晚吧?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相府改成佛寺了呢,丟不丟人呀。」
此話一出,跟在她後面的丫鬟也竊笑出聲。
顧辭本帶著幾分心虛的神情也變成了不喜。
他上下打量我一番。
「女子家家的,出來總要拾掇拾掇才是。」
我並未搭理他,朝著嬌笑的林柔走過去。
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臉上。
「你敢……」
不等她回過神,我又是第二巴掌迎了上去。
不解氣似的,一腳踹到了她的小腹上。
她直接栽倒在了旁邊的泥地裡。
她的丫頭跟顧辭都搶著去扶她。
「我看誰敢動!」
上一世,我的退讓被她看成了高傲清冷。
那現在,所有屬於我的東西,她都休想再染指半分。
顧辭愣了,他從未見過我如此模樣。
那丫鬟不聽,我直接上前鉗制住了她。
「你是不是忘了,誰才是這府中的嫡小姐?既是忘了,就讓秦媽媽帶你去清醒清醒吧。」
秦媽媽專門懲治府裡犯了錯的下人。
她原本是跟著母親進府的老人了,卻因為母親的性子,同我們愈發疏遠。
聽我喚她,她居然紅了眼眶。
「小姐,您終於懂得反擊了。」
秦媽媽的手段不用我說,府裡的人都見識過。
這丫鬟這才知道怕,跪著連連求饒。
我冷笑一聲,直接讓人把她拖了下去。
林柔跌坐在地上,眼神怨毒,說出來的話確實楚楚可憐。
「姐姐這是做什麼?無緣無故地衝到我的院子裡,還打我,是氣顧辭哥哥隻來尋我嗎?都說了他隻是幫我參考一下明日的穿著,你這醋吃得也太莫名其妙了。」
她有意把話題往顧辭身上引。
果不其然,顧辭上前一把拉住了我。
「林月,別太過分!現在給柔兒道歉,我還能原諒你。」
看著這個害我慘S的男人,我心中恨意滔天。
隻是讓他這麼輕易地去S,實在是太便宜他了。
我甩開他,一步一步朝著林柔走過去。
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這兩巴掌,是教訓你不尊重嫡母,滿口胡言!」
「我母親好意吃齋念佛,保府內上下平安,你卻褻瀆佛意,輕視至極。我這個做嫡姐的,還不該教訓教訓你了?」
見我強調身份,林柔的臉忽地垮了下來。
她自覺自己應是集完全寵愛於一身的女子,可她改變不了她娘是妾室,她是庶出的事實。
我平日的多番退讓,讓她覺得自己才是這府中的嫡女。
今日被我戳破,自然是不甘的。
「父親最重分尊卑,倘若今日之事傳到他老人家的耳朵裡,你猜,他會怎麼做?」
父親偏心不假,卻極要臉面,把嫡庶尊卑看得最為重要。
小打小鬧他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倘若鬧大了,林柔是討不到好處的。
林柔面上浮出懼意。
我滿意了,叫人把衣衫拿了就走。
「她身上這套就不要了,我嫌髒。」
林柔在身後急切地喚我。
「姐姐又不出門,要這些東西幹什麼?還是留給妹妹……」
我奇怪地看著她。
「對方拜帖本來就是給相府嫡女的,我自然是要去的,誰告訴你我不去的?」
上一世,她拿著我寫的詩詞,在春日宴上出盡了風頭,她當然不希望我去了。
畢竟,她從頭到尾都是一個不學無術的草包而已。
林柔的臉色變得煞白。
我不再多言,轉身出了她的院子。
臨行之際,顧辭拉住了我。
「月兒,你今日是怎麼了?我從未見過你這個樣子。」
我拂開了他的手,徑直離開。
既然已經S過一次,若還是以前那副懦弱的模樣,那才算我活該。
4
春日宴那日一早,林柔搶在我前面上了馬車。
我給秦媽媽使了個眼色,她直接被丟了下來。
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一個閨中女子被推搡在地。
屬實是不太好看。
她的頭釵都歪了。
「姐姐這是做什麼?昨日教訓了不夠,今日還想來嗎?」
「這春日宴來乃是郡主所設,若去晚了,是要被怪罪的。姐姐出門出得少,其中的彎彎繞繞恐怕是不會知曉的。」
我如何會不知。
我從小接受的教導都是嚴格按照世家貴女來的。
給我上課的師傅,林柔連見面的資格都沒有。
她總會楚楚可憐地看著我。
「姐姐懂得好多,可惜,妹妹沒這個資格跟你一起學。」
那時我被母親馴化的心中隻有一個讓字。
看著她委屈的模樣,便軟了心腸。
把我所有學到的東西都教給了她。
漸漸地,在外示人的變成了她。
每當我寫出好的文章詞句,都會被她搶先一步拿到父親面前去邀功討賞。
她唯一不會的古琴,便撺掇著她小娘裝心悸,在父親耳旁吹枕邊風,不許府內出現絲竹弦樂之聲。
我外祖父留給我的一把古琴,被他們生生砸斷。
我直直地盯著她。
「府內一等馬車,是給嫡女主母備的,你若要出去,坐三等馬車便是,搶我的做什麼?」
「可是,我平常出府就是做這個的,都習慣了,姐姐你……」
「那以後,你怕是要改改這個習慣了。」
林柔的眼裡浮現出惡毒之意。
忽然,遠處傳來的聲音讓她變了臉色。
是顧辭。
「既然如此,我讓給姐姐便是。」
話雖是朝著我說的,但眼神卻看向了顧辭。
顧辭皺眉,正欲訓斥我。
而我,不用等他開口,就知道他要說些什麼。
無非又是那些我不配做嫡女的廢話。
我沒有搭理他們,徑直上了馬車。
郡主看到我,愣了一瞬。
繼而豪爽地笑了起來,大步朝我迎來。
「月妹妹,你總算肯露面了。」
我與她是手帕交,她的母親是我的嫡親姨母。
她父親立了戰功,她便被封為了郡主。
母親就不允許我再同她往來。
「貴人有貴命,我們莫要再去攀附些什麼。」
氣得姨母提刀上門。
「都是嫡親的姐妹,你現如今居然要同我斷絕來往。不知你在想些什麼,那你便把月兒交給我,讓她跟著你這個不作為的母親,不知道還要吃多少苦!」
母親不讓,把我拘在佛堂裡。
姨母也沒辦法。
上一世,到S,我都未曾再見過他們。
我拉著郡主的手,笑得開懷。
「姨母終於肯不再拘著你了。」
想著府裡的母親,我一陣頭疼。
「今日不說這些,你我姐妹好久不見,定要好好聊聊。」
就在這時,林柔嬌滴滴的聲音從門外傳了出來。
「郡主姐姐,柔兒來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