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我解釋,我從來心悅的都是你。是,你從前什麼都不會,我有些厭倦,可我從未想過娶別人。」
「可這也不能怪我啊,我不知你為何要藏拙,倘若你早點這樣,我……」
愛一個人本來就是要愛她原本的樣子。
顧辭的借口,過於拙劣。
我推開他。
「柔妹妹德才兼備,正是你喜歡的模樣,我們退婚後,你剛好找她。」
「那怎麼行?」
顧辭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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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過是個庶女而已,生母又是個卑賤的樂女,若不是攀上侯府高門,隻怕是一輩子在樂坊供男人取樂,我怎麼可能娶她!」
餘光中,那抹鵝黃色的身影僵住了。
眼見目的達到,我喚人,直接把顧辭打了出去。
顧辭前腳剛走,林柔就氣衝衝地衝了出來。
「你是故意的?」
我無辜地看著她。
「我故意什麼了?」
「顧辭哥哥不會說出這麼難聽的話,一定是你挑唆的!」
我聳了聳肩,憐憫地看著她。
「他說的是事實啊,就算他答應娶你,他的父母也不會答應。你的身份本就卑賤,這能怪誰?」
林柔自知我說得沒錯,可她不甘心。
「憑什麼!?我哪兒點不如你?!不過就是一個身份而已,倘若我小娘是主母,我不見得不如你!」
我贊許地點了點頭。
「是啊,柔妹妹你生的好看,可惜了,是個庶女。」
「倘若,能讓顧家無法拒絕,就好了……」
林柔聽到了這句話,忽然眼裡多了幾分算計。
我把她的模樣看在了眼底。
聽進去了,便好。
9
京城最近出了樁大事。
相府庶女衣衫不整地在野外與人苟合,被人撞了個正著。
那人一傳十、十傳百,好多清晨起來的百姓都趕過去看熱鬧。
眼下,倒是人人都能說上一句,那相府庶女的身子,白嫩得很。
而那男人,居然是城中權貴顧家的獨子—顧辭。
二人被發現的時候,正歡愉地糾纏著,不知天地為何物。
倒是讓大家欣賞到了一場活春宮。
聽說那顧辭清醒後,連褲子都來不及提好,倉皇而逃。
剩下林柔一個人,慌忙地遮蓋自己的身子。
顧家主母震怒,禁了顧辭的足,封了府門,誰都不見。
他們本就為了我退婚一事,整日焦頭爛額。
如今出了這檔子事,怕是更急了。
父親帶著春姨娘來領林柔的時候,臉都綠了。
偏偏那春姨娘不知廉恥,打上了門。
「趕緊開門!睡了老娘的閨女,如今不承認了?真當我相府是好欺負的?」
她打著相府的名義,在顧府門口撒潑打滾。
人家大門緊閉,一個安撫的小廝都沒有。
春姨娘索性一屁股坐在了門口,聲淚俱下地訴說自家女兒失了清白。
父親最好面子,本想把這件事情壓下去,如此便再也壓不住了。
他帶著人趕到的時候,春姨娘還在繪聲繪色地跟路人控訴顧辭薄情寡義。
父親氣急,讓人當眾打了她一頓,丟到了郊外的莊子上,自生自滅。
不過三日,春姨娘的S訊便傳來。
林柔還被關著,等待著她母親給她討上一個公道呢。
我安慰著父親。
「既然米已成炊,不如就把柔妹妹嫁過去吧。正妻也好,賤妾也罷,總歸能算個他們兩情相悅,如此,也能保住相府的名聲。」
父親覺得有道理,便親自登門。
顧府還不敢忤逆父親,隻能咬牙答應迎林柔進門。
不過,是以妾的名義。
我對此很滿意,他們兩個,當然要互相殘S才好看。
林柔出嫁那日,府中無一點辦喜事的模樣。
連根紅綢都沒掛上。
饒是如此,她穿著廉價的喜服,朝著我耀武揚威。
「姐姐,嫁給顧辭哥哥的還是我。」
是是是,是你。
「你小娘的頭七可都還沒過呢,你真的能這麼高興地嫁人?」
林柔窺見了躲在暗處的父親,連忙表著忠心。
「那人給父親丟臉,便算不得是我的母親,S了也好,別拖累了相府!」
「我是父親的女兒,他的意思,便是我的意思。」
說完,她自覺到位,轉身便走。
那頂轎子,連府裡三等的都不如。
她卻義無反顧地坐了上去。
待她走後,父親才走了出來。
「蛇蠍心腸,連自己的親生母親都能放棄。」
父親感嘆著。
他生性多疑,最記恨別人不忠不孝。
他知道,林柔今天能夠礙於他的權勢放棄春姨娘,以後就能礙於別人的權勢放棄他這個父親。
這個女兒,留不得了。
林柔被他從族譜上移了出去。
從此,再也不是我林家人。
「你姨媽說的那件事情怎麼樣了?這府裡,也該辦件像樣的喜事了。」
父親說著,意有所指地提醒我。
「父親放心,快了。」
倘若你有命能看得到的話。
10
林柔歸寧那日,相府大門緊閉。
原因無他,父親病了。
這病來得又快又急,晚膳時分,他突然嘔血,後來便開始昏迷不醒。
我請了數個大夫,說辭都一樣。
說是老相爺積勞成疾,此時病症全都爆發了出來。
怕是,藥石無靈。
我嘆了一口氣。
不知父親那每日一碗的滋補湯藥,好不好喝。
這夜,我屏退了所有的嚇人,端著藥,來到了父親的房裡。
此時,他已是口不能言,耳尚能聽的狀態。
我問他。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從小我跟母親過著什麼樣的日子,他最清楚。
甚至在春姨娘害S小弟弟後,他也能選擇不聞不問。
後院的鬥爭,隻要不影響到他,他便可以當作無事發生過。
「兒子?我以後還能有很多兒子,這一個算什麼?」
當初母親跪在他面前,求他主持公道的時候,他是這樣說的。
可後來,他真的再也無所出。
不知午夜夢回,他可曾後悔過。
上一世,我被欺凌致S後,母親曾跪在他面前,求他保我一具全屍。
可他嫌我丟人,把我的屍體丟在了郊外喂狗。
所以,我怎麼能讓他好過呢。
他看出來我眼中的S意。
懼色浮起,掙扎著。
可我怎麼會放過他。
我捏住他的下顎,正要把那碗藥灌下去。
忽然,一道聲音響起。
「住手。」
我回頭,是母親。
她在秦媽媽的陪伴下,一步一步朝著我走來。
我站起身來直視她。
「事到如今,你還要阻我?」
母親沒說話,自顧自地走上前,接過了那碗藥。
「弑父的罪名太大了,老天爺會看到的。」
然後,她親自給父親灌下了那碗藥。
直到他咽氣。
母親放下藥碗,看向我的眼神不再似往日那般灰敗。
「我做了個夢,夢到你S得很慘。」
「我求神拜佛,本就是為了能夠明哲保身,護住你,也護住我自己。倘若護不住了,那便是佛擋在前面,也是要拼上一拼的。」
母親又回到了佛寺。
秦媽媽看著我。
「小姐以為,老爺是為何這麼多年,再也無所出的?」
母親啊母親,倘若你再徹底一點,也不會讓我慘S重來了。
父親S後,我作為他唯一的嫡女,這相府自然都是我的了。
林柔瘋瘋癲癲地跑回來分家產。
可父親早已把她移出了族譜。
我讓人把她打了一頓,丟回了顧府。
「林月!你這個毒婦!」
我對她的咒罵,充耳不聞。
11
把地契還給郡主的那日,她拒絕了。
「這鋪子在你手上的這些時日,進賬翻了幾番,你比我適合做生意。」
我也不再推辭。
「那就當我入伙了,來年分你百五分五十的紅利。」
郡主笑依舊爽朗。
「那我可就等著收錢啦?」
「瞧好吧您。」
告別郡主後,我來到了顧府。
顧府現在雞飛狗跳,顧辭整日關著門, 不肯出去。
顧老夫人看林柔百般不順眼。
兩個女人鬥的是你S我活。
我使了個眼色,一個男子悄無聲息地從顧府後院潛了進去。
我在顧府門口的那家茶館吃飽喝足後, 等著入夜。
天剛黑, 我就帶著人, 拿著禮,進了顧府。
顧母對我殷勤備至,就連許久不見客的顧辭, 也匆忙趕了過來。
「月兒, 你來了。」
他看向我的眼神似有千言萬語。
我卻隻有惡心。
「柔兒到底是我妹妹, 今日我來看看她, 喚她出來吧。」
小丫鬟慌慌張張地闖了出來, 說不清話。
我引導著他們,一起進了內院。
剛踏入,便傳來了嬌喘歡愉的聲音。
12
顧辭的臉都快紫了,他一腳踹開那門。
林柔潮紅著臉,在一看不清楚面目的男子身下迎合。
那男子動作很快,見人以來,直接從窗戶逃走。
眼下,隻剩林柔一個人了。
她藥效未過,依然是迷迷糊糊的狀態。
等到她清醒過來, 已經是第三日了。
她被鎖在柴房。
「我沒有!夫君, 你信我, 我真的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情!」
顧辭氣得雙眼通紅。
「賤人!我都親眼看到了,你還撒謊!」
跟上一世對我的臺詞一模一樣。
那個時候, 也是林柔做局,害我被侮辱不說, 還毀了名節。
她當然要跟我一樣, 才算道歉啊。
「不是!」林柔忽然看到了我, 眼神變得仇視起來:「我知道了, 是她, 都是林月這個賤人,是她陷害我的!」
她不提我還好, 提了我顧辭心中的恨意隻會更甚。
「都怪你!不然我現在娶的就是月兒!」
「你還敢說!」
他不解氣似的,一腳接著一腳地踹在林柔的胸口上。
我連忙拉住了他。
現在S了, 可就沒意思了。
「好了,你不是已經想到了懲戒她的法子了嗎?何必累著自己。」
等待多時的乞丐魚貫而來。
我成功地看到了林柔眼裡, 跟我上一世一模一樣的恐懼。
屋內持續傳來慘叫聲,顧辭卻充耳不聞。
他問我。
「月兒, 你剛剛關心我是不是?」
「你是不是對我還有情?等解決了這個賤人, 我娶你好不好?」
回答他的,是沒入他心髒的一把匕首。
隻是他在我年幼之時送給我的。
「月兒, 我不在你身邊時,若有人欺負你,你便拿著自保。」
多年情誼終究被世俗衝淡。
如今, 我也算完璧歸趙了。
林柔在反抗中S了顧辭。
顧母對此深信不疑。
她的身體被一刀一刀割了下來, 全部拿去喂了野狗。
比我當初還慘。
顧家失了獨子, 顧家父母選擇閉府,回了老家。
13
我的生意越做越大,到了年底分紅的時候, 郡主笑彎了眼睛。
她最近經常拉著我對酌。
「姨母怎麼準你天天往我這裡跑的。」
「她去南山的寺廟了。」
「去哪裡作甚?」
「說是要去看看她那姐姐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哦……」
「你不想說點兒什麼?」
不太想。
最近生意太好,我準備把事業版圖擴展到江南去。
還得請郡主幫忙牽個線,我想做皇商。
免得最近那些個商會的老東西老用女子之身來牽制我。
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我什麼都不想說。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