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這些話刺激得不輕,最後直接崩潰大哭:
「爹錯了,爹真的錯了,爹是糊塗了律安,你不能S我啊律安,我是你爹!
「天下哪有女兒S爹的道理?為父雖然想過要你娘的命,但從來沒有不把你當女兒,動過你一分一毫啊。
「爹知道爹虧欠你,但爹以後會彌補你的,隻要你願意,就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你就不能放過爹這一回嗎?」
我有些想笑,他怎麼能說出如此不要臉的話?
「爹?」我走上前,挑眉輕笑。
他聽著我這聲爹,瘋狂點頭。
「爹,你也知道,娘馬上就要繼承王位了。」我蹲在他身邊,從容一笑,「你就不能成全女兒這一回嗎?」
Advertisement
他眉頭一皺,愣道:「什麼意思?」
我眼珠一轉,對他眨眼:「我要是你的女兒,就不能安然當娘的繼承人,但要是你不在了。」
「整個陽平侯府都沒了,那我當然就隻是娘的女兒了。」
看著他慢慢轉為青黑的臉,我譏笑著起身:「反正您也知道您欠我的,難道不能成全女兒這一回嗎?」
他搖頭又搖頭,再說不出一句話。
命人將他捆好扔入大牢後,我對獄卒說道:
「明日押送他們去陳國。
「其他人都仔細看著,他倒是不必。
「薛大人惜命得很,誰尋S,都輪不到他。」
38
送薛家人去陳國的一月後,娘在群臣的再三勸說下,終於繼承王位。
繼位後的第一道詔書,便是立我為太女。
我將那道遺詔交給了宋懷謙,囑咐他交給宋老相國。
作為交換,我允了他正夫之位。
因為遺詔這件事,沒有比桃李滿天下的宋老相國更適合開口的人。
不多時,宋老相國便稱其實多年前,自己就得到了獻惠王,也就是我外祖父的遺詔。
隻是一直為了一家老小性命,一直未曾將遺詔一事公布。
但如今正是好時候。
遺詔經許多老臣審查,最後證明的確是獻惠王親筆的傳位詔書。
傳位對象正是我娘。
我那昏君舅舅不過是弑父奪位,算不上正統。
加上其在位期間的所作所為,牌位還沒放進宗廟,就被砸了個粉碎。
公布遺詔那日夜裡,娘哭倒在我懷中,眼淚盈盈:「父王交給我的,我終於又拿了回來,但終究還是辜負了他。」
我伸手摟住娘:「雖已辜負,但彌補還為時未晚。」
「隻要獻國百姓越來越好,獻國越來越強,便沒有辜負外祖父。」
娘也抱緊我:「我兒可知道,娘為何一直未給你辦及笄禮?」
我搖頭,回答:「娘自有娘的道理。」
她伸手摸了摸我的臉頰,溫柔道:
「娘要給我兒行冠禮,而非及笄禮。
「娘資質平平,你外祖父都不怕。
「我兒如此天資卓絕,定能帶著獻國走得更遠,娘更不怕。」
我鼻子一酸,點頭落下淚來。
娘和我說過許多次,上輩子我是個多麼優秀的獻王。
可那時我小,隻覺不能辜負她和外曾祖父的期望。
害怕自己沒像故事裡的自己經歷那許多,做不到十分好,更害怕辜負了獻國臣子和百姓。
一群孩子中,我要努力去做到最好,無論是學業還是組織能力。
不僅如此,我還要平衡他們之間的關系。
既不能和他們太親近,又不可距離他們太遙遠,既要學會用真心換真心,卻又不可付出十分真心。
君臣之間的把握,對於一個幾歲孩童,實在太難太難。
娘拍著我的背,明白我的不容易,如小時候一般安慰我。
「再過幾日,照溪就回來了,她聽說了這些大事後,急著回來給你賀喜呢。
「她說她當年啊,果然沒看錯人。」
我又哭又笑:「她哪是賀喜我的,分明是討債來的。」
「還記得我當年和她說的,有朝一日要讓她當個侯爺這句話呢。」
娘也笑:「你們倆還說過這些話?」
番外:忠勇侯楊照溪手記
1
小時候家裡人都不太喜歡我,說誰靠近我誰倒霉。
那會兒我娘剛去,爹更喜歡弟弟,府裡沒什麼人管我,即便名義上我是忠勇侯嫡女。
那時我聽說自己那個神醫外曾祖父要來接我,日日都會坐在後門守著,生怕錯過消息。
等了很久,沒等來外曾祖父,隻等來一個怪老頭。
那老頭說我是學相術的好苗子,交給我幾本書。我問我什麼時候算出師,是看完這幾本書嗎?
老頭說我這輩子都出不了師。
我不服氣,也不在門口等外曾祖父了,就日日捧著那本書看。
自以為學了什麼後,經常提醒府裡人小心。
當然,我娘S後,府裡沒人在意我的話。
隻有這些人倒霉之後,才想起我的話,但他們不覺得我說得準,隻覺得是我咒他們的。
所以後來外曾祖父來接我,他們個個都很高興。
當然,後來我回饒邑,他們比之前更不喜歡我了,因為殿下實現了當年的諾言。
我那弟弟收到旨意時看了十幾遍,都不敢相信,王上居然立我為忠勇侯。
太女殿下親自來傳詔,還說若不是我繼承侯位,那麼我家便爵位不保了。畢竟之前的忠勇侯,可和逆王關系匪淺。
我爹嚇得發抖,直言我當得起這個侯位。
後來年紀大了,我總回想,那老頭說得一點也不準,我八歲那年就出師了。
不是誰都能一口預言他日一統天下的女帝的。
2
我這掛名侯爺本來並不受待見,一來是女子,二來並不任重職。
除了寫了一本有關天下地理、風土人情外的書之外,沒什麼了不得的。
雖然殿下說這已經很了不得了。
直到後來,我在饒邑宴會上,碰見了小時候見過的那位四姑娘,如今已經是正兒八經的侯夫人。
她和眾人說,她那時候從未奢求過今天的造化,也就是八歲的我,非拉著她的手要她再等等,說她是富貴命,勿要著急。
我當時高興,便破了例,告訴她,令郎以後會大有作為,她這一輩子榮華,遠不止眼前。
當時宴席上許多人都說我哄她,畢竟她兒子隻有十五六歲,連參軍的年紀都不到。
但沒過多久,她兒子當真在和陳國作戰時,立下奇功,成了獻國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小將軍。
他是偷跟著他爹上了戰場的。
一時間,我在饒邑聲名大噪,不少人都說,太女殿下看重我不是沒有原因的。
天下沒有我這麼清闲的侯爺,我外曾祖父這樣說過,後來我孫兒孫女也這樣說。
每日不必上朝,隻需要和殿下聊聊天,寫寫旁人看不懂的相書,就有源源不斷的賞賜,還能全家都得殿下看中。
其實很簡單,正因為我對殿下無所求,她才能對我這樣。
當王啊,可是很不容易的。
能真心相待之人不多,我自不敢辜負。
3
除了殿下,我最佩服的還有一人,工部尚書徐盈語。
一同長大的那麼多人,要麼文要麼武,都各自有建樹,隻有她,說不清楚是個什麼路子。
她爹很疼她,但其實她爹也不是親爹,隻和她親爹是上過戰場過命的交情,因為怕外人風言風語,才帶她搬到了雲溪村。
還送她和男孩子們一同讀書。
她和別人都不同,文武都學點,但都不是最好,和我一樣喜歡搗鼓些旁人看不懂的東西。
我總覺得她可能是仙女下凡來的,幾根木頭在她手裡能被做成各種各樣的東西。
這些東西不是對軍中有用,就是對百姓有用。
她仿佛天生就是來做這些事似的。
畢竟這種才能,可不是想學就會。
除此之外,她是我們中間唯一一個,一輩子都沒成親的。
其實她年紀輕輕,就已是朝中重臣,又得殿下重用,提親的人當時快把門檻都踏破了。
但她爹不敢答應替她答應,就等著女兒自己挑,結果她是一個也不要。
我問她,她說她嫌別人煩人,不喜歡家裡有旁人,更不喜歡被人利用。
後來時間久了,大家都各自有後了,一同喝酒時,又有人勸她。
說雖然成親這事不重要, 有個後嗣卻很重要。
她當時說:「我想以後史書之中,提起我時, 能有全名,不是誰的妻子,或是誰的母親。」
之後便再無人勸她了。
不過我倒是私底下給她介紹過幾個面首, 她挺喜歡其中一個會講笑話的。
4
殿下的母親,也就是獻賢王, 在位不過十年, 便讓位給了她。
後來就和那位青樾大人四處遊玩去了。
殿下剛剛繼位那年,便一心想改變獻國老世族世襲的規矩, 好提拔些寒門學子。
但世族之力盤根錯節,不是一日之功, 若叫寒門學子作為門客再出入朝堂, 速度太慢。
所以陛下想了個好辦法,納這些人為男寵, 再慢慢將其送入朝堂, 即便有人不滿,也無可奈何。
年紀大些的, 連口都不好開。
寒門子弟沒有勢力, 自然會唯命是從, 隻能依附於她往上爬。
至於選誰入宮, 這事就落到我身上。
為此, 江巖這沒出息的記恨了我一輩子。
他當然不會氣殿下, 隻覺得是我的錯。
前前後後,我替殿下選了幾十位合適的。
才華長相, 連身材和個性,還有特長都在考慮範圍。
畢竟殿下的子嗣,便是獻國王嗣, 雖不必在意父親是誰, 好歹不能委屈了殿下。
殿下手段過人,不過幾年, 就將老世族折騰個夠。
這些男寵沒有勢力,唯有依附她才能往上走, 極好控制, 但多了這層身份,他們想要在朝堂中開口說話並不難。
老世族既不好說當王的私生活混亂,畢竟作為獻王, 殿下做得十分優秀,又被這些喜歡和他們作對的男寵氣得跳腳。
憋不住去她面前抱怨的,她便找理由護著。
若是護不過去, 壓不住老世族的怒氣,為了穩固朝綱, 她便S了給他們泄憤就是。
反正前僕後繼的男寵多的是, 老世族可就那麼些。
如此一來,世族之力越發孱弱,沒多久,朝中便換了景象。
就是苦了宋懷謙, 作為王夫,光每日裡管這些爭寵個沒完的男寵,估計就得少活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