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那副一直被陸昭寧收起來的掛畫此時正掛在沙發後面的背景牆上。
畫上是彈鋼琴的陸昭寧和拉小提琴的林語,兩個人就像一對壁ṱű₎人一樣,是那樣的般配,也那樣的惡心。
林語走到掛畫的面前,伸出手輕輕撫摸上面的紋路。
「這是我高中時候和陸昭寧參加比賽的照片,沒想到他還留著,甚至做成了掛畫來裝飾。」言語裡滿是甜蜜和炫耀。
是啊,陸昭寧不止留著,還寶貝的別人連碰一下都不給。
開門聲傳來,陸昭寧從衛生間走了出來,像是剛洗完澡,頭發上滴著湿漉的水珠,套著一件浴袍。
看到我的瞬間,他眼裡閃過一抹慌亂,隨後又恢復冷意。
「晚晚,你來做什麼!」
他連一個解釋都吝嗇給我,好像我是那個破壞他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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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前幾個月他生日的時候,抱著我躺在沙發上,跟我計劃著畢業後要做什麼工作,要什麼時候結婚,連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我當時還開玩笑說:「你怎麼知道我會嫁給你,說不定到時候我變心了呢。」
他把我圈在懷裡吻了下額頭,自信滿滿的眼神:「我當然知道,你除了我還能變心到誰的身上?」
是啊!
我被他若即若離的溫柔吃的SS的。 ẗűₗ
如今換來的卻是他先一步變心,先一步離開我。
將手裡的快遞盒摔在桌上,裡面的B險套灑落一地Ťú⁼。
看到B險套,陸昭寧眼神又陰冷了幾分。
我鄙視的看著他:「我們分手吧,把我的地址刪掉,我不想再收到這種惡心的東西。」
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這個骯髒的地方。
將陸昭寧的所有聯系方式拉黑。
我以為會失魂落魄的哭個三天三夜,卻在流了兩滴眼淚後,怎麼也擠不出來了。
也許在不斷的被放鴿子後,我對他也沒那麼上頭了。
7
轉院的這天,我坐在輪椅上被父母推著。
路過一個病房門口時,傳來熟悉的旋律。
是張信哲的「如果你願意」
我按住輪椅在門口聽了起來。
一曲結束,裡面傳來鼓掌的聲音:「阿寧,你還記得我喜歡這首歌!看來當初你答應我要學會吉他唱給我聽,果然沒食言,我太愛你了。」
林語吹捧的撒嬌聲,還有陸昭寧低沉的笑聲都從未關緊的門縫傳了出來。
我僵硬的跟父母說,走吧。
原來他所會的,做的都是為了林語。
就連讓我心動表白的這首歌也是,陸昭寧身上沒有一點幹淨的地方是留給我的。
轉院後,我父母給我請了兩個月的養傷假期,我扔掉電ẗú₊話卡,換了所有的聯系方式。
從跟陸昭寧分手到現在斷手斷腳,中間隻花了七天的時間。
原來從天堂墜入地獄也不過短短時間就行,或者說在林語回來的那天,我就已經在下墜。
直到摔下樓的那天才著地。
窗外微風吹過,帶來六月的訊息,風裡有股淡淡的熱意。
今天好像是六一兒童節,房門口偶爾傳來孩子的一兩聲哭聲。
想想兒童節還得在醫院過,對小朋友來說確實很難受。
「姐姐,這個給你!」一根棒棒糖舉到我面前,奶聲奶氣的聲音。
我看到一個穿著小病號服的女孩子,眉眼彎彎的笑著,小手很是用力的舉著棒棒糖。
「謝謝啊。」接受著小朋友的好意,我翻找的桌子上的東西,找個回禮。
哪知粉嫩的小團子跑掉了。
算了,等再見到的時候再給她吧。
我看著手裡的扎著蝴蝶結的棒棒糖,包裝的還挺精致的。
心情也跟著好了不少。
8
「哥哥,你快來,我找到送我蛋糕的姐姐了。」在我吃著棒棒糖的時候,小團子拉著一個白大褂的醫生走了進來。
由於身高問題,白大褂醫生半彎著腰乖乖的任她牽著。
白大褂抬眸,一雙清澈深邃的眼睛看著我,白皙的臉很是英俊。
這個醫院居然還有這麼帥氣的醫生!
自認為大學裡看過帥哥美女的我,看到他還是有點看直了。
他的眼神看起來好幹淨。
拉著小團子走進,他的嘴角揚起笑意:「謝謝啊,那天的蛋糕很好吃。」
蛋糕?
我的記憶如潮水一樣衝進腦海。
那天生日被陸昭寧放鴿子後,我拎著自己手工做的蛋糕走在路上。
被一個細軟的哭聲吸引,我抬頭望去。
要打烊的蛋糕店外,一個五六歲的女孩在抱著店員的大腿哭鬧著,吸引了一些來往的路人。
「阿姨求求你,我哥哥今天生日,我一定要送他蛋糕,給他過生日的!」一個粉雕玉琢的奶娃娃,奶聲奶氣的泛著倔強。
那模樣甚是可愛,引得路人紛紛笑出了聲。
「小朋友,不是阿姨不幫你,我們要關門了,你看這裡還有蛋糕,可以選一個買給你哥哥。」店員有點為難的指著冰櫃櫥窗裡的切塊小蛋糕。
誰知孩子撅起了嘴巴:「我不,我媽媽說過生日就要完完整整的,這些都是切過的蛋糕,我不要。」
此時,我感覺到店員心裡一萬頭草泥馬奔過。
我看著手中的蛋糕,放到小女孩面前。
她帶著哭痕的眼睛揚起笑臉。
「小妹妹,你不介意的話,姐姐的蛋糕送給你。」
小孩子就是容易滿足,拿到蛋糕後就不哭了,得到解脫的店感激的跟我說謝謝,拉下卷閘門下班。
晚上十點的路上,行人零零散散,我看著這麼點大的孩子不放心,蹲下來問道:「小妹妹,你告訴姐姐,你家住哪?我送你回去。」
奶娃娃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小區,開心的說:「我住在那裡。」
在跟保安確認是這裡的孩子後,我陪著她蹲在門口等她的家人。
「姐姐,你怎麼會買蛋糕?你今天也過生日嗎?」奶娃娃後知後覺的問了起來。
「對啊,姐姐今天生日,不過姐姐吃的太飽了,吃不下蛋糕。」我捏了捏她的小臉蛋,光滑的觸感好舒服啊。
奶娃娃歪頭想了想,然後往我臉上親了親。「我媽媽說,收了別人的禮物要回禮,我送姐姐一個臉頰親親,祝姐姐生日快樂!」
奶萌的聲音說完這段話,我感覺我的心都被融化了。
這個生日好像也沒那麼遭。
剛想問問小女孩的名字,手機鈴聲傳來,是陸昭寧讓我去接他的電話。
我問保安,小娃娃的家人到了嗎?
保安抬頭看去,指著從陰暗的路燈下走來的身影,說來了。
我將奶娃娃往小區門裡一放,就趕緊坐上出租車走了。
在車裡,我看著男人將她抱了起來,往我這邊看。
9
沒想到我們還會再見面,我摸了摸小女孩的頭,對著他笑道:「不用謝,我那天也很開心。」
可愛的小孩子果然都是天使。
他呆愣了一下,轉過身,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錯了,他的耳朵有一點點泛紅。
「我先走了,黎小寶,你不可以離開這個病房亂走,聽到了嗎?」他蹲下身對著黎小寶嚴肅的叮囑。
黎小寶對著他吐了吐舌頭搞怪,傲氣的哼了一聲。
在後來跟小寶的交流中,我才知道她哥哥叫黎碩,是這家醫院的兒科醫生。
他是小寶的堂哥。
而小寶本來是要住在兒童病房的,因為要跟我一起,賴著不肯走,就換到了這個病房。
「姐姐,你跟我哥哥身上的味道一樣,都好好聞啊。」小寶湊近我,動著小鼻子嗅了嗅。
我聞了聞身上,除了洗衣液的香味沒有什麼特別的,估計大家用的洗衣液一樣吧。
「黎小寶,說什麼呢?」黎碩一把將黏在我身上的小寶抓回病床上,有點兇兇的警告:「再犯皮,我就讓護士姐姐給你屁股打兩針。」
當醫生的哥哥是有點可怕。
跟小寶接觸的多了,我跟黎碩也熟絡了起來。
我才知道他是市裡比較著名的醫科大學畢業的。
他的學校離我的學校還挺近,難怪那天會遇上偷跑出來買蛋糕的小寶。
「你的手還沒恢復,多看看外面風景,好好養傷。」黎碩拿走我手上的畫本,檢查著手部的情況。
我看著打著石膏的右手苦笑。
是啊,我現在連畫筆都拿不了。
曾經能筆下生花的手,如今卻被厚重的石膏包裹著。
也不知道拆掉石膏我還能不能繼續畫畫。
「你說我的手還能再畫畫嗎?」我看著他清澈的眼睛問道。
雖然他是兒科醫生,但是我還是想尋求點安全感。
當初剛摔傷的時候,醫生跟我說,隻要好好靜養和復建,拿起畫筆是不成問題的。
但是太久不畫畫了,我現在對我的手都感覺很陌生。
「能的。」他白皙的手指摩擦著石膏,眼神肯定的回答我。
「謝謝。」
不管能不能,這一刻我很感謝他。
10
養了半個多月,我感覺好了許多,雖然還不能走跳,但是小腿也沒那麼痛了。
輔導員給我發來信息,讓我抽空去學校籤下文件。
因為我請假的日期剛好是期末考,不能參加考試得籤一些系裡的文件證明。
這樣考試才不會做掛科處理。
我打著父母的電話,想問他們誰有時間陪我去學校一趟。
結果他們都沒有接電話。
這半個月爸媽要工作,還要來醫院照顧我,確實挺累的。
我已經學會用拐杖走路了,去學校應該沒什麼問題。
結果,是我天真了。
走兩步跟走十步還是有區別的。
就在我拐杖打滑,要跟地面來個親密接觸的時候。
一雙大手接住了我。
「謝謝啊,黎醫生,是你啊!」我感激的看著他。
小寶在昨天就已經出院了,我以為他不會再來住院部了。
沒想到在我這麼狼狽的時候看到他,還幫了我。
黎碩露出擔心的眼神,眉頭微皺,好一會才問:「你要去哪裡?醫院不能隨便出院的。」
我說明原因,隻是去學校籤一下文件就會回來。
黎碩思索了一下,將我扶回床上。
「你等我五分鍾,我送你去。」
等他推來輪椅,抱我上車,我才意識到他是真的要送我去。
有點不好意思,我好像太麻煩他了。
車裡,我一直說著謝謝,黎碩隻是回應了我第一句,後面就不再作答。
到了學校門口,因為不讓外來車輛進入,黎碩將我從車裡抱了出來。
在低頭的那一瞬間,我的嘴唇摩擦到了他的臉,他身體一僵,我趕忙離開。
黎碩身上的荷爾蒙氣息比陸昭寧重,每次跟黎碩靠的太近我都覺得有點呼吸不暢。
生怕被他給迷暈。
一個帥哥推著一個輪椅上手腳打石膏的女生,簡直校園中的一道奇妙風景線。
路過的學生都多看兩眼,我感覺自己的臉有些發燙。
從輔導員辦公室出來,我抱著一沓資料。
黎碩接過我手中的資料看了看,然後放到輪椅的側邊。
幸好教學樓有電梯,不然黎碩今晚肯定得腰酸背痛,抱著我走樓梯可是個累活。
下樓的時候剛好遇上返點,我悄咪咪的問黎碩:「我請你吃飯好不好,我們學校食堂的飯可好吃了!」
好久沒吃到張阿姨的紅燒獅子頭了,我饞的不得了。
黎碩歪頭,笑著看我:「你不會是想用食堂的飯來做謝禮吧?」
我搖頭,那哪行!食堂的飯好吃但是太便宜了,等我出院肯定要請他吃大餐才能報答。
接過我手中的飯卡,黎碩鎖了輪椅的制動。
「我知道了,哪家好吃?」
「張阿姨小店,紅燒獅子頭肉和清炒地三鮮,土豆絲都很好吃。」
聽完他就跑進了食堂。
這個點食堂肯定超多人的,辛苦他了。
等著黎碩的時候,我翻看著輔導員給的學習資料。
11
一聲嬌滴滴的聲音打破傍晚的寂靜。
「這不是江晚嗎?好久不見啊,你的腿怎麼也斷了?」
我抬頭望去,是林語,還有抱著她的陸昭寧。
半個月過去,林語的腿傷好像好了很多,石膏已經拆掉。
不過以林語的驕傲,是不會杵著拐杖到處走,估計出行就這樣被陸昭寧公主抱。
「今天阿寧說想吃食堂的紅燒獅子頭,ţů₂我們就來了,好巧居然能碰到你。」
紅燒獅子頭,我用怪異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那是我跟陸昭寧在一起時經常去吃的一道菜,當初吃的時候他還嫌棄說味道不怎麼樣,現在反而想念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