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S對頭聯姻的第三年,我發現了他高中的日記。
【白藝頭發好香,我悄悄摸一下,她應該不會覺得我是變態吧。】
【月考第一,輕松拿捏!可是……白藝怎麼不來恭喜我。】
【白藝父母出國了,整個暑假她都住我家,好開心!不過要是讓她發現,我房間全是她的照片怎麼辦。好吧,我是變態……】
整整兩本,橫跨肖景明整個高中時代。
每一頁都有我的名字。
一陣眩暈後,再睜眼我回到了 18 歲那年。
肖景明:「白藝,你敢進我房間,就S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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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環上他的脖子,「哥哥~有什麼不能看的嗎?」
1
肖景明是不婚主義。
他說,「從小接觸你這種人,我對美好的婚姻和伴侶……實在沒什麼好的願景。」
「那你孤獨終老吧!」
「我男朋友馬上就要求婚了!」
其實沒有,我騙他的。
既沒有男朋友,也沒有要求婚。
但肖景明實打實信了。
多年後,交換戒指。
「你隨時可以離開,我不會攔你。」
我……?
S男人,從小到大都一股賤樣。
我又不是瘋了。
離開他,我爸媽不S了我!畢竟當初,他媽媽來我家提親,是我親口答應的……
肖景明的日記,越往後,尺度越大……
要不是筆跡一樣。
我都懷疑,是不是他寫的。
看得我一個已婚人士,老臉通紅。
就在這時,櫃子頂上一本書,結結實實砸到我頭上。
我暈了。
一睜眼,就是肖景明放大的臉。
「白藝,你沒事兒吧?」
他一隻手虛扶著我,仿佛我是什麼洪水猛獸。
「老公?」
「你怎麼回來了?」
他整個人僵住了,瞳孔卻在顫抖。
我頭很ṱŭ̀ₓ疼。
下意識摸上他的腰。
越往上,越覺得不對勁。
我老公的健身成果,怎麼不見了?!
起伏分明的八塊腹肌,變成了薄薄一層。
這日子沒法過了。
起訴!
我要告到中央!
「白藝,你瘋了嗎?」他嗓音喑啞,上下滾動喉結。
我的視線逐漸清醒,才發現,面前的人,和平日似乎有些不同。
肖景明穿著藍白校服,下巴瘦削。
一副青澀的模樣。
見鬼!
肖景明返老還童了!
我嚇得往臥室跑,卻怎麼也打不開門。
「白藝,你敢進我房間,就S定了。」
肖景明冷著臉。
雖然我倆向來不對付。
但結婚後這三年,他雖說不至於對我百依百順,但也能算是相敬如賓。
很久沒見他這樣的表情。
真是莫名其妙。
我正要發火。
轉頭看到牆上的掛歷,時間是我 18 歲那年的暑假。
那時,我還借住在肖景明家。
回過神來。
他已經擋在房間門口,防得SS的,生怕我闖進去,扣在門框上的手骨節分明,微微發白。
我想起剛才的日記,微微勾唇,上前一步環上他的脖子。
「哥哥~有什麼不能看的嗎?」
肖景明慌亂側過頭,校服下,胸腔快速起伏,耳尖紅得滴血。
片刻後。
他迅速開關臥室門,逃了進去。
「不關你的事。」
好家伙!
肖景明以前這麼傲嗎?
沒看過日記的話,我真信了。
肖景明喜歡我這件事,不能怪我遲鈍。
隻怪他藏得太深!
從小肖景明就不樂意和我玩兒。
本以為,他隻是天性不愛玩兒,我也不強求,可他卻偏偏給我媽通風報信,一舉端掉我和其他小伙伴的秘密基地。
「小兔崽子,每天不寫作業,就是躲這兒是吧!」
我媽給我好一頓收拾,還獎勵肖景明一根雪糕。
從那以後。
我白藝發誓,與他勢不兩立。
但小孩兒氣性大,忘性也大。
小學畢業,我們上了不同的初中。
別說,還怪想。
初三那年,我發奮圖強,考上了市裡最好的高中。
果然,肖景明也在。
我們還分到了一個班上。
「白藝,肖景明從小就這麼帥嘛。」
剛認識一天的同桌,撐著腦袋,對著講臺上的人犯花痴。
肖景明從小就很出眾。
幾年沒見,肖景明身形更挺拔,五官也更清晰了,站在講臺上像是在發光。
「白藝?」
同桌戳了一下,我才回過神來。
「我不覺得帥啊!」
我看向了坐在遠處的另一個竹馬,脫口而出。
「鍾離青不比他帥?個子又高,又會打籃球,多有性張力。你不覺得嗎?」
「為什麼大家都覺得肖景明帥,我從小都 get 不到。」
「白藝……別說了。」
我機械轉過頭,和肖景明對上視線。
天S的。
他什麼時候下來了!
「我媽讓我帶你回家吃飯,慶祝你升學。」
肖景明眼中沒有絲毫波瀾,沒多給我一個眼神,默默整理好書包,走到走廊外等我。
「白藝。」
夕陽下,兩人並肩的影子,被拉得老長。
「你從小就 get 不到我?」
肖景明目視前方,語氣不鹹不淡。
完了,還是讓他聽到了。
年少的我覺得。
那天,是他記恨上我的開端。
但多年後,我在日記裡看到一張殘破的照片。
小小的白藝和肖景明,被膠水黏在一起,中間缺失的部分,記憶中,應該是鍾離青和其他小孩兒。
下面還寫著。
【要不……找時間學一下籃球?】
「肖景明,出來吃飯。」
他許久沒動靜,我借口敲響了房門。
「幹嘛?」
他打開門,眉頭緊鎖一臉不耐煩,應該是剛洗過澡,發梢的水珠順著脖子往下,讓人浮想聯翩。
大白天的洗什麼澡。
嘖嘖嘖。
不過,十八歲的肖景明竟該S的甜美!
我年輕的時候吃真好。
羨慕……
轉念一想,年輕的時候也沒吃上啊。
這把純獎勵局!
我將頭發放在胸前,輕輕拉住他的衣角,「肖景明,阿姨讓我找你輔導功課~」
我住到他家,是我爸提的。
本來還納悶,兩家人總起哄我和肖景明定個娃娃親,隻有他每次都臭著個臉。
怎麼會主動提出我去肖景明家住上一年?
直到,我看到了肖景明的日記。
【白藝這麼好看,轉校肯定會被黃毛盯上。】
【而且……白藝是個花心的女人,大概很快就會忘了我。】
【是時候讓白伯父看看,白藝真實的成績單了。】
我就說。
平時瞞得挺好,怎麼那天我爸突然給我一頓訓,還停了所有零花錢,讓我多跟肖景明學習。
原來是你小子背刺我。
兩人距離拉近,肖景明灼熱的視線落到我身上。
「白藝……」
「高考都結束了,輔導什麼?」
他抓住我亂動的手腕,像看傻子一樣盯著我。
畢業了就不能輔導嗎?
S裝!
「算了,下樓吃飯吧。」
我翻了個白眼,正要轉身,卻被一把拉住。
「我說,輔導什麼?」肖景明一臉認真,猶豫地說:「你的專業我不太懂……但高數都是有的,幫你預習一下應該問題不大。」
他越說聲音越小,意識到還抓著我的手,輕咳了一聲,紅著臉松開。
「先吃飯。」
拉拉小手都帶臉紅的?
以前我怎麼沒意識到,肖景明這小東西這麼好玩?
和肖景明結婚後,在家他恨不得離我八丈遠,連我們的臥室,都是家裡相隔最遠的兩間。
海邊蜜月,我帶了最辣的泳衣,發誓將他拿下,可那廝說是公司有急事,直接丟下我跑了。
我一個人在海島上玩兒了幾天,覺得沒意思提前回家,本該在法國見客戶的肖景明,卻穿著居家服,一個人孤零零在客廳吃泡面。
我倆大眼瞪小眼,都很尷尬。
畢竟,他要走的時候,我拍手叫好,說沒有他我玩兒得更自在。而他也一本正經地說,不去法國出差的話,公司得破產。
我沒問他為什麼這麼討厭我,他也一直保持著三天一小差,五天一大差的頻率,把家住成了臨時落腳點。
三年的婚姻,被我倆過得那叫一個清湯寡水。
我恨他是個木頭,借酒裝瘋強行對他施展家法,雖說後面求饒的是我……
第二天睜眼,他卻還是那副S樣子。
禮貌又疏離。
甚至……還跟我說對不起。
氣得我跑回家,找幹媽告狀,說肖景明冷暴力我。
結果被書砸暈,一下幹回十八歲。
【肖景明,我不舒服。】
吃過晚飯,我靜靜躺在床上,發了條消息。
記憶中,我高考後確實生了一場大病,高燒不退引發肺炎,那晚家裡隻剩下我和肖景明,還是他凌晨帶著我上醫院,才沒有留下後遺症。
出院時,他開車來接我,皮膚曬得黝黑。
我氣得半S。
駕校是同時報的,我就住院了一個星期,他就這麼拿到駕照了?我罵了他一路,可能是看在我是病號的份上,難得沒有還嘴,隻是安靜地聽著。
後來,我在日記裡才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如果我會開車,白藝的病情就不會耽誤了。】
【作為懲罰,沒考到駕照前,不許見白藝了。】
【為什麼沒人告訴我拿駕照要等這麼久?!】
【我要瘋了……】
難怪,我住院隻有幹爹幹媽來照顧我,一次也沒有看到肖景明的蹤影。
叮咚。
收到一條消息。
【不舒服就上醫院。】
雖然我已經好了,但不至於這麼冷漠吧。
狠心的男人。
我翻了個白眼,沒有回復。
【流感還沒好?叫你多穿點不信,活該受罪。】
【很不舒服嗎?】
【你開門。】
門響了幾下。
我還沒來得及起身,聲音停下了。
這就走了?敷衍的男人。
剛躺回去,窗戶就傳來響動。
肖景明順著隔壁陽臺爬過來了!
「你瘋啦!」
我打開窗放他進來。
桌上的體溫計,顯示一切正常,肖景明路過的時候,明顯愣了一下。
糟糕。
忘記收起來了。
但他什麼也沒說,把手機和溫水擺到床頭,語氣難得的溫和,「還不舒服的話叫我。」
他轉身要走,卻被我輕易拉住。
「那個……」
我思來想去,還是想問問日記裡寫的是不是真的。
不為啥。
單純好奇肖景明是不是有精神分裂。
我正要開口,手機屏幕卻不合時宜亮了,在昏暗的環境下尤為顯眼。
他隻是瞥了一眼,臉瞬間黑了,摔門而出。
「不舒服還是別叫我了。」
「我沒空,你還是找別人吧。」
?
我滿臉問號。
學川劇的?這麼會變臉。
拿起手機,我懵了。
是鍾離青發來的消息。
【聽說你得流感了,好點了嗎?】
【你上次說同學會有話告訴我,可是我有事去不了欸……】
【騙你的。】
【快好起來吧,下周見。】
……
腦子瞬間被什麼東西擊中。
肖景明走出房門時,那幽怨的眼神,失落、不甘、掙扎、恍然大悟……
我也悟了。
難道這些年,他都以為我喜歡鍾離青?!
6
作為婚姻裡被常年冷暴力的一方,我越琢磨肖景明剛才的表情,就越爽。
終於輪到他嘗嘗敗犬的滋味了!
妙啊。
我火速趕往隔壁。
肖景明難得有這麼精彩的表情,得多欣賞一下。
我哐哐敲門,沒人應。
「藝藝啊,景明剛才出去了,看穿的鞋子,應該是去跑步了。」
啊?
大晚上的跑步?
「就是不知道為啥,這孩子今天鼓鼓囊囊的。」
我心虛地幹笑幾聲。
「幹媽,我出去一下。」
跑步算是肖景明為數不多的愛好,特別是他心情不好的時候,往江邊一坐,總能看到他揮汗如雨的身影。
果然。
沒過半小時,肖景明就邁著長腿從遠處跑過來,頂著昏黃的燈光,脖子上的汗水閃閃發光。
我朝著他揮手。
肖景明明顯愣了一下,眼神在我身後來回掃視,像在確認什麼,隨後緊鎖的眉頭松開了一點。
他朝我走過來,遠遠地停下擦汗。
「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
他是想問,我是不是在等鍾離青吧。
突然發現。
肖景明就像一道難懂的數學題,但一旦知道了解法,完全就是送分題。
「你不也是人嗎?」
我沒正面回答他。
「不舒服還要往外跑,河邊是有金子?」
嗯,終於知道幹媽說得鼓鼓囊囊,是什麼意思了。
肖景明就像個充氣的河豚,渾身帶刺,恨不得扎S每一個靠近的人。
「向你學習,出來強身健體不行嗎?」我反問道。
肖景明冷哼一聲,跑出去。
「你最好是。」
我跟上去,沒幾步就開始喘。
步子自然慢了下來。
前面的肖景明,卻一直沒跟丟,不遠不近地領先我幾步。
快到籃球場附近時候,肖景明突然一個急剎,我猝不及防地撞到他背上。
他整個人僵直住了,轉過身擋住我的視線。
「我們回家吧,我餓了。」
像是前面有什麼洪水猛獸,我捕捉到了他眼底的慌亂。
「可是我想吃前面那家的烤紅薯。」
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癟了嘴,換上一副委屈的表情。
結婚後,肖景明雖然不怎麼搭理我,但隻要我這樣,一向是對我有求必應的。
「先回去,等會兒我給你買。」
「來都來了……」
肖景明捏住我的肩,把我圈得SS地,鐵了心不讓我往那邊走,甚至還用身體擋住了所有視線。
這小孩兒,長這麼高幹什麼?
我還想掙扎一下,他背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好巧。」
鍾離青抱著籃球,笑得沒心沒肺,比記憶中還要陽光開朗。țúₔ
8
肖景明眼裡頓時思緒萬千。
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松開了手,回頭看向鍾離青的時候,又恢復了河豚形態。
以前碰上鍾離青,不都是S得有來有回的,總說別人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蠢貨。
怎麼今天跟耗子碰上貓一樣。
「對了。」
「還想著說下周再告訴你,正好碰上了。」
我壓低聲音,試探地問鍾離青。
剛才看到他,才想起來,我之前答應幫他撮合我同桌,跑去一頓試探,對方扭扭捏捏的樣子,以我對她三年了解,感覺有戲,正想告訴他。
不然上大學開學,兩人各奔東西,可就來不及了。
「啥事兒啊?你就在這兒說唄。」
鍾離青一臉憨笑,多半是忘了拜託我的事。
畢竟是我同桌的隱私。
當著第三個人的面,不太好說吧。
「那個……」
我用眼神示意肖景明回避,他卻抓上了我的手,隔開了我和鍾離青,眼裡盛滿了掙扎,還有一絲的……心疼?
「非說不可?」
「你就這麼喜歡他嗎?」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難怪眼巴巴跑來河邊坐著……」
「……啊?」
他一個人演什麼苦情戲?
他不會以為,我要和鍾離青表白吧?腦子裡沒點Ţũⁿ山路十八彎,還跟他繞不明白。
我嘴角上揚,生出了想法。
「有些事情,不說出口,會讓兩個人抱憾終身的。」
確實。
鍾離青和我同桌會抱憾終身。
肖景明的眼眶肉眼可見紅了起來,活脫脫一副脆弱人夫的模樣。
請蒼天,辨忠奸!
我白藝可沒說一句假話。
「你們倆在這兒打什麼啞謎?」
「有什麼,說不就完事兒了。」
我嘆了口氣。
鍾離青你個大傻春,懂不懂什麼是拉扯感!
難怪磨嘰了三年,都沒追到我同桌。
「對了,告訴你們個好消息。」他笑得眯起眼睛,從遠處拉過來一個女孩兒,「我們在一起啦!」
……
我震驚得嘴裡能塞下一個雞蛋。
這不是我同桌嗎?!
合著我才是傻的那個。
之前我一直以為,他倆是通過我的撮合,大學後才慢慢在一起的。結果告訴我,人家高考一結束,就火速確定關系了?
「你……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