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著面前暗度陳倉的兩人,氣得手抖。
片刻後,卻落入一個溫暖的手掌。
「白藝,我們走。」
肖景明眼裡說不出的心疼,嘴角卻忍不住地抖動。
他在暗爽!
「咱不能在一棵樹上吊S不是?」
「我……」
「好了好了,我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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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景明一把將我摟住,打斷了我。
遠遠地,鍾離青還在問我同桌,「他們怎麼了啊?都那麼激動幹嘛?」
「小情侶的事少管。」
「啊?他們管我們了嗎?」
同桌沒有再解釋,隻是往他頭上來了一下,兩人就這麼打打鬧鬧地走了。
而我,隻剩下滿腦子的問號。
為什麼他都能有對象?
9
這下換我不開心了。
要不是因為肖景明這個棒槌,光會寫日記,沒一點實際行動,甜甜的校園戀愛早落我頭上了。
「大文豪。」
我瞪了他一眼。
想著那些年,我獨守的空房,貼的冷屁股。
怒從心來。
「別生氣了。」
肖景明安撫道:「就算鍾離青喜歡你,白叔叔也不會同意的,你們還是趁早斷了的好。」
好一個趁早斷了。
我想明白了。
等肖景明開竅,這輩子都怕是沒有盼頭了。
那本日記,就是上天的旨意。
回家後,我搜羅出一大堆教材,敲響了肖景明的臥室門,想借著輔導的由頭,去他臥室將日記本偷出來,再當面處刑他,以泄我心頭之恨。
然而他依舊一副防守的姿態,S活不讓我進去。
「我懂你的意思。」我靠在門上,眨了眨眼睛,「哥哥,是想來我的房間學習對不對?」
「……」
肖景明瞳孔地震,書啪嗒一聲掉到地上。
我彎腰撿書,嘴角忍不住上揚。
小屁孩兒。
二十八的肖景明我玩兒不明白,十八歲的我還拿捏不了嗎?
起身時,卻發現。
肖景明已經轉身走了,留我一個人尬在原地。
「那我們去書房。」
結婚後,書房才被我改成遊戲室的,怎麼忘了……
書房內。
無論我怎樣求饒,肖景明都不肯放過我。
當然,他是用高數精神折磨我,本人坐得老遠,一片衣角都摸不著。
為什麼?
二十八歲的人,還要困在這兒做高數題。
肖景明值得我做到如此地步嗎!
「不行了,我實在頭痛。」
我丟開筆,往椅子上一躺,任憑他說什麼,都學不進去一點。
「除非,你腹肌給我摸摸,讓我腦子通通電。」
嘴巴比嘴快。
以我對肖景明的了解,他要麼直接無視我,就像婚後無數次把我當成空氣時一樣。
要麼,直接惱羞成怒地走掉。
那我今天就算是逃過一劫。
我正想入非非。
一個人影籠罩了過來。
肖景明面朝著我,單手撐住椅背,擋住了臺燈的光源,壓迫感十足。
「你幹嘛?」
我咽了咽口水。
他的領口垂著,視線可以暢通無阻的一路到底。
「說話算數。」
沒等我反應過來,肖景明就引導著我的手,從他衣服下擺探了上去,這次比之前摸得更真切了。
他抓住椅背的手,輕輕一松,我被彈到他懷裡。
「通了嗎?」
我去。
他來真的!
肖景明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猛的?
我的臉不爭氣得爆紅,觸電似的收回手,奪門而出。
「不學了,不學了。」
10
那天之後,肖景明肉眼可見的開朗了。
「藝藝啊,你有沒有發現肖景明這小子,最近腦子不正常,一個人在那兒樂啥呢?」
幹媽拉著我,略帶嫌棄地看著他兒子。
肖景明在廚房洗著碗,不知道想到什麼,突然發笑。
「可能是瘋了吧。」
「幸好考上大學了ŧṻ¹,不然怕是不中用了……」
可不是嘛,自從他以為我失戀了。
看著我就想笑。
我起晚了,還要來我房間遛一圈,像是要確認我的S活。
肖景明洗了水果,放在我和幹媽面前。
電視裡正在放《回家的誘惑》。
他皺眉,關掉電視。
「媽,你不知道這個劇女主被閨蜜和老公背刺嗎?」
「天天放這種東西,白藝看了多難受。」
「啊?」
幹媽一臉問號。
我無奈望天,默默回了房間。
正刷著手機。
看到鍾離青官宣的消息。
啊?
比我記憶中要快呢。
難道是我的出現,改變了一些事情?
不管了,點個贊。
【大傻春,你終於追到了嗚嗚嗚,我在這兒跳個預言家,你倆頭胎肯定是女兒。】
確實是。
滿月宴我和肖景明還去了呢。
我正抱著手機感慨,肖景明敲門進來,手裡還端著剛洗的水果。
「你喜歡的,看你沒吃,我媽叫我端進來。」
「哦,放哪兒吧。」
良久,他還站在門口。
「那個,對不起。」
「我剛才不該奚落你……」
肖景明低眉順眼地道歉,看起來還有想說的。
他慢慢靠近,蹲到我面前,兩人的膝蓋抵到一起,可以看到他的喉結,緊張地滾動。
「不要喜歡他了好嗎?」
「你的喜歡很珍貴,以後不要給他了……」
肖景明很真摯。
可是我很急。
我用膝蓋將身體重心移到他腿上,在肖景明震驚的目光中,拉過他的衣領,在唇上落下一吻。
「嗯,不給他。」
「給你。」
瞬間,周遭的空氣都升溫了,肖景明的臉羞赧到漲紅,抬頭望著我的眼睛滿是不可思議。
他用寬大的手掌把著我的腿,怕我摔下去。
片刻後。
眼裡的光又耷拉了,手掌用力,在我腿上留下一個紅印。
「白藝,我是認真的。」
「如果你還放不下他,我可以等。」
「不用勉強……」
說完,他雙手握住我的膝蓋,將我原封不動地端回了沙發上。
不是。
我也是認真的啊!
當姐跟你玩兒呢?
難不成還要等到二十五歲,幹媽看不下了,來上門提親嗎?
11
肖景明又縮回房間裡不出來。
我越想越氣,找幹媽拿他房間鑰匙,準備用強。
「那孩子的房間,鑰匙都在他那兒。」
防得這麼緊。
我倒要看看,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半夜,我悄悄從窗臺摸到隔壁陽臺。
我和肖景明房間陽臺幾乎是連通的,不然他上次也不能這麼輕易翻過來。
房間很安靜,沒有開燈。
我確認了安全,擰了擰窗戶。
紋絲不動。
拿出手機一照。
沒救了。
是從裡面反鎖的。
這時,裡面傳來動靜,借著月光,肖景明從浴室走出來,身上隻裹了一個浴巾。
我嚇得爬到地上。
誰家好人半夜洗澡,還不開燈啊!
腳步越走越近,快要ṱūₓ走進陽臺的地方停了下來。
我心髒狂跳。
努力縮小自己的面積,將頭貼在牆角。
肖景明沒有再靠近,也沒有開燈,像是整個人直接蒸發了一般,他拿起手機,搗鼓了兩下。
下一秒,我的手機亮了。
像黑夜裡的煙花,一下照亮了整個牆角。
包括我的大臉。
是肖景明發來的消息。
【你睡不著?】
昏暗的環境下,他蹺著腿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我,溝壑分明的人魚線一直延伸到浴巾裡面。
我呆住了。
肖景明打開陽臺門,笑著走過來。
「那個……」
「我先回去睡了。」
想著來都來了。
我趁機在他腰上狠狠摸了一把,慌不擇路地原路翻回去。
肖景明伸手將我逮了回來。
「等等。」
他將我一路拉到洗手間,
看到鏡子那刻。
我天塌了。
為什麼,我頭上會頂這麼大一塊粘鼠板?!
我發瘋尖叫。
「之前我媽說周圍有老鼠,就每個陽臺都放了。」
「你那邊也有。」
「沒想到抓了個大的……」
12
肖景明自然地幫我理著頭發,指尖輕碾發尾。
我欲哭無淚。
頭發是保不住了。
大半夜的,也沒理發店開著,我將剪刀遞到肖景明手裡。
「來吧。」
「想好了?」
肖景明這麼一問,我做好的心理建設,又崩塌了。
這傻逼,不饞身子,饞我頭發。
現在好了。
不僅頭發沒了,說不定還是麻麻懶懶的。
完了。
「徹底完了。」
我哇一聲哭出來。
肖景明手腳慌亂,將剪刀放在一邊,輕輕圈住我。
「沒事的,頭發長得很快的,我明天就給你做生發的食譜,包長得快。」
「而且,你短頭發肯定也很漂亮。」
「快別哭了……」
他胡亂地抹去我臉上的淚水,有節奏地拍著我的背。
「你就喜歡我長頭發,還說什麼短頭發漂亮。」
「還有,為什麼這麼多年都要冷暴力我。」
「我說喜歡你,你還要和我爭,你懂什麼?」
「憑什麼這麼橫?」
……
我哭著將所有的不滿傾瀉而出。
肖景明愣住了。
停下動作,直勾勾地盯著我。
「誰告訴你,我就喜歡你長頭發?」
「冷暴力又是什麼?」
雖然還沒發生。
但按照這個趨勢下去,遲早會重蹈覆轍。
「你別管。」
肖景明嘆了口氣,一把將我抱到洗手臺上,嗓音輕軟又無奈。
「你說你喜歡我……」
「我怎麼能不管。」
距離太近,幾乎可以聞到肖景明頭發上的水汽。
「你最好別騙我……因為我是真的喜歡你。」
給我下迷藥了?
怎麼聞起來腦袋暈乎乎的,心跳也不受控制了起來。
「要不……先把衣服穿上?」
肖景明將頭抵在我的頸窩,悶聲笑道。
「先讓我抱一會兒。」
13
就這樣,一直抱到了他媽媽推門而入。
洗手間裡。
肖景明半裸著,將我禁錮在懷裡。
「你……你們?!」
她二話不說,抄起一旁的衣角就往肖景明身上招呼。
「肖景明!」
「還以為你是個啞炮,沒想到還是個有種的,看我不打S你!」
想解釋已經晚了。
衣架重重地落到他背上,瞬間紅了一片。
肖景明一轉頭,我的頭發跟著被扯起來。
完了。
粘鼠板雙S了……
「幹媽……救救我們。」
最後,兩人的頭發都沒保住。
在幹媽的操作下,我變成了個圓咕隆咚的蘑菇,肖景明頭發本來就不長,活生生被剪成了個癩蛤蟆,整個頭凹凸不平的。
我和幹媽笑得直不起腰。
肖景明找了個推子,心一狠,一副英勇就義的表情,就準備來個幹淨。
我笑夠了,接過他的推子。
「給我吧。」
別說。
肖景明頭型還挺好,寸頭出奇的合適。
就是五官太過凌厲,不笑的時候看起來更兇了。
「下周同學會,我說你去了寺廟去當和尚,估計都有人信。」
他將毛茸茸的腦袋靠在我肚子上,隔著衣服撓得痒痒的。
「太醜了……」
「白藝,你要對我負責。」
我以前怎麼沒發現,這人包袱這麼重。
而且,還很能撒嬌。
14
我纏著看肖景明的日記本。
他沒給。
還說我侵犯他的隱私。
「什麼隱不隱私的,以後結婚了這都是共同財產。」
我說我是從十年後來的。
肖景明不信。
「不給我看可以,但是得把它放好。」
「不然十年後我看什麼。」
他抱著我。
「好。」
「我拿個鐵盒子裝起來。」
好了。
這ṱų₀下我知道,為什麼一下能把我幹暈了。
鐵盒子裝書,掉ƭũ̂ₜ頭上沒S,都算我命大。
同學會上。
同桌一臉八卦,問我和肖景明是不是在一起了。
「你怎麼知道?」
「很難看出來嗎?你倆什麼時候一起進出過?更何況,從進門開始,肖景明眼神就沒從你身上離開過。」
「沒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能等到你倆開竅,真是不容易。」
她一臉感慨。
原來,除了我和肖景明,所有人對我倆的事情都心照不宣,都在等著看戲。如果不是那本日記,按照我倆磨蹭的性格,怕是重來一萬次都不可能在一起。
肖景明大學畢業之後,就沒有寫日記的習慣了。
最後一頁還是有我的名字。
【好想和白藝求婚,可她說她有男朋友了,但是也……不衝突吧。有男朋友不礙事,我隻是想當她老公。】
【再不行就去求我媽,她那麼喜歡白藝,肯定會幫我。實在不行還有白伯父,外面的野男人有什麼好的,他們從小看著我長大,好感度怎麼也比陌生人高。】
【優勢在我,肖景明別慌, 穩住。】
……
「肖景明,你婚後冷暴力我怎麼辦?」
我窩在他懷裡,突然想起這一茬。
「什麼?」
他始終不相信我說的, 非說肯定是我偷看了他的日記。
「十年後的你可會冷暴力了, 一言不合就說要出差,一年到頭都見不到你,我大好年華就在家守活寡。」
「不會的。」
「以後我如果這樣,你就把我拴起來……」
肖景明將頭埋在我的後頸, 寬大的手掌從我的大腿一路向Ťů₌下,直到摸到最細的腳踝,一把握住。
「就像這樣, 我就不會跑了。」
這不對吧。
好像跑不掉的人, 是我……
15
再睜眼, 就是二十八歲的肖景明, 一臉焦急地看著我。
「你沒事吧。」
我頭疼欲裂,一照鏡子發現自己也變回了二十八歲的樣子,額頭上還有個鵝卵石般大的包。
我這是, 回來了?
我一把撲到肖景明懷裡。
「肖景明,我喜歡你。」
這一次,我說什麼都不能再當啞巴了。
肖景明聽後,嗓子裡發出一聲悶笑, 將我攬在懷裡。
「好久沒聽了,換個稱呼再說一次。」
我愣住了。
這個語氣, 不對啊。
怎麼一點都不驚訝,反而……有點習以為常!
肖景明緊了緊腰上的手, 習慣性地將頭埋進我的頭發,深吸一口, 熟練得讓人害怕。
「老公, 問你個問題。」
「嗯?」他抱著我不撒手,和之前簡直兩模兩樣。
「我們結婚幾年了?」
「七年三個月零八天。」肖景明抬頭,邀寵似的看著我,眼裡滿是驕傲,「怎麼樣,沒讓你考到吧。」
我有些錯愕。
「如果我說,我失憶了, 你信嗎?」
肖景明的眼神逐漸從驚訝, 轉到擔心,最後不可置信地帶我去了醫院。
一路上, 給我看了很多東西。
婚禮視頻裡。
二十一歲的我捧著花束, 坐在床上, 周圍全是熟悉的好友,緊張又期待,但笑得燦爛。
雪白的教堂內,我踩著鮮花向肖景明走去。
雖然現場喧鬧, 聽不清肖景明在說什麼,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牽起我的手那刻,說的不是【你隨時可以離開, 我不會攔你】。
而是,「白藝,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