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我直接一杯熱水潑到厲景深頭上。
「揭穿一個騙子怎麼沒有意思?
「維多利亞灣的煙花很漂亮,邀請了所有人,為什麼不邀請我這個好朋友去呢?
「是怕我看了有設計靈感,還是怕我去破壞了厲先生你的好事?」
我冷笑看著他,再無愛意。
那個該S的小說還有一點是準的,我這個人不僅個性張揚,還很剛。
剛剛還盛氣凌人的厲總一下子愣住了,水順著他的臉往下淌。
厲景深自知理虧,他唇瓣嗫嚅著,半天說不出話來。
沈若瑤尖叫一聲,一邊替他擦水,一邊替他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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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丞丞姐,是我不好。
「厲先生隻是看我苦惱作業,才想了這個法子。
「我和厲先生什麼都沒有,你不要多想,煙花我也不看了。」
原來這次是這個理由啊?
為了不讓我多想,她都善解人意到不看了。
我隻覺得可笑,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我冷笑一聲,譏諷道:
「沈小姐,做人坦坦蕩蕩的比什麼都好。
「喜歡他就喜歡他,厭惡我就厭惡我,裝什麼裝?
「是不是我做什麼你都會模仿,我喜歡什麼你都要佔為己有?」
被我說中心思的沈若瑤身子一顫,面色難堪地看著我。
「我沒有,丞小姐你誤會了,我和厲先生真的隻是合約……」
她求助地看向旁邊的厲景深,小聲道:
「厲先生,你快跟丞小姐解釋解釋啊,她還有病呢。」
沈若瑤的溫聲細語像是催化劑,本來還對我有愧疚的厲景深,看見沈若瑤弱小無辜的樣子,瞬間來了保護欲。
「看,我花了一千萬費力準備的,為什麼不看?
「沒有人天生會設計,你不必在任何人面前自卑。」
他霸氣地護住沈若瑤,一腳踹翻我旁邊的椅子,眸子直直與我對上。
我平靜地對上他的眸子,不知過了多久。
我說:「好。厲景深,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選我還是選她?」
氣頭上的厲景深以為我又在用分手跟他鬧,他厭煩地看了我一眼,口不擇言道:
「丞雪,我不就是陪若瑤過個生日,你有必要這樣小題大做嗎?
「自從她來港,你就一直敵對她,針對她。就你能看煙花,你能學設計是嗎?
「既然這樣,我看你應該認清自己的身份。現在沈若瑤才是我女友,她生日我不出席像什麼話?
「反正你那病又S不了,我不都讓助理在你身邊了嗎?
「你就讓我喘口氣能怎麼樣啊?我又要忙公司的事兒,又要為你的病奔走,我也會累得好嗎?」
07
其實早在他來之前的半小時,我已經做過最壞的打算了。
可真當那些帶著刃的話刺向我時,我還是半天反應不過來。
從前他好聲哄我說:「她是假的,怎麼可能有我的寶寶重要?
「丞丞的病天下第一重要,我要尋遍名醫,救我老婆。」
曾經親密的愛人果然明白往哪裡捅最致命。
我的病又S不了,這句話一下子就掐中了我的命脈。
他明知道我因為這個病被他媽瞧不上,被港圈的人背地嘲笑。
他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真心話。
當年是他求著我留下,如今也是他覺得我是麻煩。
他不知道今天是我要擺脫小說設定逼他做的選擇。
如果他堅定選我,我估計拼了命也要改變小說結局和他在一起。
現實卻給了我一重擊。
沒想過的事情再口不擇言也講不出來的。
不是他逃不出小說的設定,而是他的疲憊和厭倦早已埋在心底。
累了,是累了。
我嘴角一點點落下來。
贏贏也從呆愣中反應過來。
她衝去甩給厲景深一巴掌。
「厲景深,你他媽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厲景深眼珠動了動,他張著嘴,看著我逐漸冰冷的眼神,瞬間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過分了。
他發了慌,試圖辯解:「我不是,我沒有那個意思。」
我忍著病痛,冷笑著跟他說了這輩子最後一次話。
「厲景深,那就祝你和她百年好合,和我再也不見。」
08
相處多年,厲景深自然知道此刻我說的話有多認真。
我說的話,從來不會再變。
我轉身走時,厲景深徹底慌了。
他焦急又狼狽地衝我奔來。
「丞丞,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沒有把你當累贅,我怎麼可能嫌棄你?」
他從背後抱住我,如以往那般哄我,好像簡單幾句話就能讓一切重歸舊好。
「我就是口不擇言,我從來沒這麼想過。
「丞丞,我們都冷靜冷靜,你現在狀態看起來很不好,我陪你回家休息好不好?」
我冷冷地掰開他的手,什麼都沒說,最後捂著疼痛的身子讓贏贏來扶我走。
贏贏早控制不住暴脾氣了,她顧不上她家與厲家的生意往來,直接上前給了厲景深一腳,踹得他半天起不來。
「S渣男,陪你的新女友看煙花去吧。」
他便爬著要來抓我,要我聽他解釋。
「不看了,我不看了。」
家裡管家早已收到我的消息,ťũ⁸帶人攔住了要追來的厲景深,帶我回了家。
上車時,厲景深掙開桎梏,發瘋一樣地來追車。
「丞丞,你回頭看我一眼……」
管家跟隨我爸媽多年,照顧我長大,自然懂發生了何事。
他什麼都沒講,默默陪在我身邊。
回去的路上,我還是忍不住落了淚,頭歪在管家身上,他輕輕拍拍我腦袋。
「好孩子,一切都會好好過去的。」
贏贏握著我的手,告訴我她也一直在。
09
回到家,我迅速整理好情緒。
我把這些年厲景深送的東西一件件剪碎砸爛,全給他還了回去。
並讓他把我送的東西原數奉還,因為我不想自己的心意哪天再出現在不合時宜的人身上。
最重要的是通知他以後不需要幫我代管家裡企業了。
當年父母亡故,我一心撲在設計上,無心打理企業,想著以後我們也會結婚,便偷懶讓他幫忙代為打理。
這些年他隻是潦草管理,內部早已亂作一團,他卻未曾跟我講過。
身邊人幾次欲與我講,又怕會得罪厲景深,便閉口不言。
管家從小看著我長大,見我要自己接手企業管理,眼睛都湿潤了。
他忙用這些年在我爸身邊時積攢的人脈幫我請來老師,一點點陪著我從頭開始。
父母在世時為人豪爽和善,在圈裡享有一定威名,所以大多願意幫我一把。
企業的幫派因為我的回歸暫停了爭鬥,我開始用老師教的踢出厲景深的勢力,收攏了一波人心,企業漸漸回到正軌。
自決裂那天起,厲景深的電話一遍遍打來我家,家裡阿姨已經得到授意不去管他。
他每天都來我家,管家每次都會冷臉說小姐不在家。
厲景深S活不願收我退還給他的東西,也不願把我送他的禮物還回來。
他哪裡是不願意還,隻是這些年送人的送人都找不到了吧。
他強烈要求我見他一面,管家都代我回絕了,告訴他有什麼事他可以代為轉達。
厲景深便耍起混蛋來,說他沒同意分手,就不算分手。
無所謂了,我讓人把他那堆東西丟在他家門口,我送他的全當扔了。
沒了愛情的束縛,我反而有了設計靈感,偶爾設計個小飾品送給親朋好友。
贏贏見我狀態不錯,這才戀戀不舍回內地讀博去了。
「這樣才對嘛,之前為那個狗男人作繭自縛,活得都不像我們明豔大美女了。」
我聽到她的誇獎無奈一笑,伸手刮了刮她鼻子。
「誇我還是罵我呢?」
管家收到我送的小胸針,淚眼盈眶。
他說:「小姐,之前我還以為咱們丞家要就此沒落了。」
我笑著給他遞去紙ŧų²巾,告訴他:「我是丞家的女兒,爸爸媽媽能做的高度,我一樣可以。」
10
厲景深一直不承認分手,變著法子作。
共友打視頻來勸和,說讓我耍耍小脾氣得了,別再作了。
「丞雪,景深都知道錯了,把沈若瑤弄走了,還把貪心的沈家父子打了一頓,你就別氣了。
「厲景深天天窩在我這喝酒,你不心疼我看著都心疼了。」
視頻切了視角,切到厲景深窩在沙發上蜷縮的可憐模樣。
這時沈若瑤來找厲景深,她小臉煞白,勸厲景深和她回家。
「景深,你這樣,阿姨看到會生氣的。」
厲景深一把推開沈若瑤,絲毫沒有平時的修養。
他擰著眉頭怒罵道:
「滾,別礙我道。如果不是你,他媽的根本沒這回事。
「我都給你錢了,你他媽還想怎樣啊?難不成真想成為厲太太?
「我告訴你,你這輩子就S了這個心吧,就你永遠也進不了厲家的門。」
沈若瑤被他那樣子嚇到了,抖著身子說她什麼也不想的。
「我隻是喜歡你,我隻是想報答你當年的救命之恩。」
厲景深冷笑一聲,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滾,老子不需要!老子討厭那甜得要S的漏奶華!討厭你模仿她的樣子!你還有你那吸血的一家都給老子滾!」
我盯著屏幕上發生一切,冷漠回道:「你心疼,你跟他過好了。」
背景音裡傳來厲景深醉醺醺的聲音,他一聲聲喊著我的名字。
「丞丞,我知道錯了,你別這麼狠心好嗎……」
聽到他的聲音我都覺得惡心,啪一聲掛了電話。
那天很晚了,厲景深喝完酒闖入我家來。
他掙開管家的阻攔,直接朝我面前跪了下去。
「丞丞,我真的知道錯了,我那天說的不是真心的。
「你不是討厭沈若瑤嗎?我已經讓她滾了,她再也不會模仿你了。
「你送我的東西,我也全從她弟那要回來了,你看全都是好好的。」
他像捧著珍寶一樣託著我送給他的各種飾品衣物,瘋癲得不像話。
我端著茶杯,面無表情看著那個自欺欺人的人。
「不就一件衣服嘛,不就一根領帶嘛,能值幾個錢,人家要就要了唄。」
送他衣物飾品全是我費了心血設計的,在他嘴裡就是這樣輕飄飄。
我在乎的時候,他嫌我大題小做。
我不在乎了,他倒認真了起來。
真是可笑又諷刺。
我起身上樓,示意管家去把東西收回來全剪了丟垃圾桶裡。
厲景深抱著那堆衣物S活不願松手,哭得喘不過氣來。
「丞丞,你別這麼狠心,我真的好難受。」
我便當著他的面打電話報了警,告訴警察先生有人要闖我家,圖謀不軌。
厲景深被請去教育一番後,他依舊固執地要見我,整日在我公司樓下等我。
每次我都視若無睹,由保鏢護著徑直上車。
11
厲太太見她兒子頹廢多日,無比氣憤我的所作所為。
她還以為自己是我的準婆婆,擺著譜要來公司教訓我。
「我兒子可是你們公司未來最大的老板,我看你們誰敢攔我?
「今天誰敢碰我,以後我就讓我兒子開了誰!」
公司的人直犯怵,不敢真對一老太太動手。
所以我在辦公室處理新品推出時,她便闖了進來。
精致的豪門太太一出口就完全暴露了粗鄙的本性。
「丞雪,你到底要我兒子怎樣?
「你把我那麼好的兒媳婦逼走,現在還要逼S他才樂意嗎?」
她對著我劈頭蓋臉一頓罵,唾沫星子噴了我一臉。
我仰靠在椅子上,雙手抱臂,掀起眼皮看著她。
「多日不見,厲太太還是一如既往地沒素質啊。
「要不說我爸媽看人還是準,他們活著時S活不松口讓我嫁給厲景深。」
從前看在她是厲景深媽媽的份上,她再怎麼對我,我都可以不計較。
現在她兒子在我眼裡都是個屁,她又算老幾?
「你就是這樣跟未來婆婆說話的嗎?」
她一聽我的話,瞬間火大,開始給我上課。
「一個下不了蛋的母雞,現在還不尊長輩,你休想進我們厲家的門。」
一會用婆婆的姿態教訓我,一會又直言不認我這個兒媳婦,什麼話都讓她說盡了。
我微微一笑:「好啊,那先把我送的東西還回來。」
說罷,我盯著她脖子上戴的我送的珍珠項鏈,起身來一把扯下來。
「這麼好的珍珠跟著這麼惡心的人真是糟蹋了好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