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崩後珠子落了一地,厲太太嚇得尖叫一聲,身子不停往後躲。
「啊啊啊,S人了S人了。」
線割傷了她的脖子,皮肉上顯出明顯的一圈血印。
我一步步逼近她,抄起一把美工刀親自劃破手背,並把那把刀塞她手裡。
她瞪大眼睛,不明所以。
這時厲景深衝了上來,他抓著他媽逼問他在對我做什麼?
厲太太哆哆嗦嗦說她什麼也沒做。
「你相信我啊,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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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哐當一聲,美工刀落在了地上。
厲景深視線瞥到我手上的鮮血,他慌張地問我有沒有事。
「丞丞,我們先包扎傷口好不好?」
我故Ŧùₑ意看向那個呆愣的婦人,而後盯著厲景深的眼睛,喊來我的助理。
「厲太太擅闖我公司,並持刀故意傷我。來人,報警。」
公司上下都是我的人,自然是站我,圍在門口的大家伙紛紛表示親眼看到厲太太要傷害我。
當天警察就把厲太太抓了進去,她走時嘴巴依舊不幹不淨。
「警察,我冤枉啊,都是那個小賤人陷害我的。
「兒子,你救救我啊,那個賤人這樣對你媽,你還不管嗎?」
12
這是唯一一次,厲景深沒去管他媽。
我以為他留下是為了說好話勸我和解,他卻垂著頭,他抓著我的手,輕聲跟我說對不起。
「丞丞,對不起,我不知道我媽會這樣。她這樣是她活該,早就該被關進去清醒一下了。
「丞丞,你現在身體還好嗎?你為什麼不肯和我說一句呢?」
豆大的淚珠滾在我手上,他眼眶紅紅的,甚是委屈。
我冷冷地看著他,依舊沒回他。
我不懂他搞這麼自我感動的一出是為了什麼?
為了我們那該S的愛情嗎?那可真沒必要。
他抓著我的手不放,喋喋不休道:
「我已經和我媽攤牌了,我告訴她我愛的是你,我和沈若瑤是假的。
「我已經和沈若瑤劃清界限了,我要是知道她對我有別的意思,我肯定不會選她假扮女友的。
ţŭ̀₇「我不想和你分開,我愛你,你看我戴的領帶就是你設計的,我最喜歡你設計了。
「丞丞,我求你跟我說句話吧,能不能別對我這麼狠心?」
他聲聲哀求,求我開口。
我實在厭煩了這些馬後炮的話,冷漠抽回手。
接著對著門口糾結的助理道:「辛苦送闲雜人等離開。」
助理趕緊上來把厲景深請走了。
「先生,你再這樣,我就要報警了。」
厲景深S活不肯走,他拉著我的手讓我回頭看他一眼。
「丞丞,你別這樣,我真的受不了你這樣的。
「丞丞,現在沒有人攔住我們了,我們去結婚好不好?」
我看他是痴人說夢,直接揮手讓保安把他拖走了。
保安先禮後兵。
「對不起了厲總。」
13
厲景深企業也不管了,不是來堵我,就是醉生夢S。
久不出山的厲家老爺子實在看不下去了,親自把厲景深押回老宅,硬是打得他半個月下不來床,他才老實一些。
老先生算是厲家最懂禮數的,他帶了禮品來替他不成器的孫兒表達歉意。
「小丞,你放心,我以後不會讓他再礙你的眼。」
他對我鄭重鞠了一躬後嘆氣走了。
沒有那個人天天圍堵,我的世界清淨多了。
公司整體業務做了調整,準備進軍內地,首先是定一下男明星做代言人。
我們選了個頂流男星去擴大影響力,我作為企業老板邀請他來港參觀工廠。
那幾天我全程陪同,便被一些小報拍到,胡寫亂寫。
說我丞氏孤女與舊情人情斷,豪擲千金戀上內地小鮮肉。
港媒一直這樣,我早已見怪不怪,關了新聞繼續工作。
我包了一層餐廳請人吃飯時,許久不見的厲景深卻出現在我面前。
他瘦了不少,昔日高大的身子撐不起那身西服,俊美的面容變得憔悴,精神也不怎麼好。
他焦急地拉著我,不停跟我解釋。
「丞丞,我不是故意不出現,我被爺爺關了起來。
「他不讓我見你,他打斷了我的肋骨,我告訴他這輩子我就認定你了。」
還有客人要招待,我沒那個闲工夫聽他在這解釋這些有的沒的。
況且,我們什麼關系啊,他不需要跟我說這些廢話。
助理快速收到我的眼神,上來拉開厲景深。
「不好意思,厲先生,今天丞總有工作在身,不方便見您哈。」
厲景深聽罷一把抱住我,SS不肯松手。
他低頭看著我的眼睛,他紅著眼眶悲痛問我:「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你騙人你騙人,你不是說要給我設計一輩子領帶嗎?
「為什麼你設計的領帶會帶在那個男人身上,丞丞你不能這樣絕情。」
呵,到底是誰絕情在先?這一切都是他不要的。
我無情掃了他一眼,一把推開他。
他不幹,我每推開他一次,他力度便加重一次。
「丞丞,我求求你了,不要推開我,不要和他在一起。」
明朗來赴約時瞧見這一幕,他朝我伸出了手。
「不好意思這位先生,你打擾我們約會了。」
明朗把我身上的人扯開,將我拽出來護在身後。
厲景深SS盯著明朗,恨不得要將人生吞活剝。
下一秒,他抬手給了人家一拳。
「你這個勾引人家老婆的S小三!我要打S你。」
全場混亂,明朗抹了把嘴角的血,他譏笑一聲,抬手便還給厲景深一拳。
「那你呢?你這個不要臉的負心漢。
「丞姐對你好的時候你不珍惜,現在不要你了,你又鬧S鬧活。
「你這個孬種,媽寶男,誰嫁給你誰倒霉,老子今天就替天行道教訓你這個S渣男。」
兩人你一拳我一拳打了起來,我趕緊讓人封鎖消息,拉著他們別打了。
「住手,都別打了。」
見拉不住,我衝上去給了厲景深一巴掌,咬著牙一字一句告訴他。
「不是想聽我說話嗎?
「你真的讓我覺得惡心,我這輩子不想見到你。」
厲景深愣愣地看著我,他捂著臉,滿眼心碎。
他苦笑一聲:「你為了他,打我。」
我居高臨下看著他,告訴他再不走我報警了。
他頹廢笑了聲,帶著傷一瘸一拐走了。
14
私人醫生給明朗處理傷口時,我不停給明朗道歉。
「不好意思啊,因為我的一些私事兒讓你弄成這個樣子。」
這幾日一直裝高冷的大明星突然笑了,笑起來無比少年氣。
「不好意思啊,來之前有聽過姐姐的八卦。
「我最見不得渣男,所以一激動就忍不住秀秀我的拳術。
「姐姐,你千萬別給他機會,男人下跪道歉是最不能信的。」
他助理本想捂他嘴的,見捂不住了,便無奈道:「他就喜歡管這些,算了,怎麼不算內娛活人呢?」
本來嚴肅的房間,因為頂流正義又頗為好笑的愛好,大家都笑了。
消息封鎖得快,我們又打點了媒體,餐廳那一出便沒傳出去。
厲景深回去後沒再來糾纏我,聽說他開始回歸企業好好工作了。
沒多久,又成了那個雷厲風行的厲總。
明朗上次幫過我後也被厲景深記恨上了,來港工作時車子先是出了事故,後來又被人關了起來。
明朗經紀人緊急求助我,我派人去處理,最後得到消息是厲景深幹的。
和他在一起太久,我好像忘了他的手段,他最是記仇。
我撥通了厲景深的電話,質問他到底想幹什麼?
他淡淡回我:「想你陪我再看一場煙花。」
我不解:「有什麼意思嗎?」
他沉默片刻後,恢復了生意人的精明。
他笑著說:「今晚八點,維多利亞灣。
「你不來,他就老實在那待著吧。」
不等我說話,他便掛了電話。
我安撫住明朗團隊後,一人開車去了維多利亞灣。
15
港口挺著一艘遊輪,厲景深斥巨資造的。
曾經我們說好婚禮要在這舉辦的,現在都成了幻影。
我被他助理引著上了船,他正站在甲板上等我。
風吹著他的頭發和衣擺,意氣風發的樣子一如當年。
他見我來了,好像無事發生一般,邀請我落座一旁的餐桌。
餐桌是紅酒和佳餚,沒猜錯是他親手做的。
我開門見山:「趕緊把人放了。」
他刻意繞過那個問題:「餓了吧,我們先吃飯。
「還是以前的做法,你看好不好吃?不好吃我再重新做。」
說完紳士替我切了牛排,把叉子擺在我面前,要親眼看著我吃。
在他緊緊地注視下,我強忍不耐往嘴裡塞了兩塊肉。
「好了,把人放了吧。」
他置若罔聞,從背後伸出手來。
他眼睛明亮, 誠懇邀請我道:「丞丞,再陪我跳一次舞吧。」
實在搞不懂他要怎樣,又怕他對明朗做出什麼過激行為, 我隻好耐著心陪他跳舞。
我在他懷裡旋轉, 最後被他緊緊抱著。
他低頭親了親我的頭頂,嘆道:「丞丞,還記得我們成人禮一起跳舞嗎?」
我一愣, 當然記得。
那時他昂著笑臉半跪在我面前,說以後要娶我。
他輕聲說:「對不起, 耽誤了你這麼多年。」
話音落後, 煙花冉冉升起, 在天空炸出漂亮的線條。
我又想起二十歲那年,他陪我看的煙花,那時我們說好要在一起一輩子。
頭頂那人落下一滴淚,他擁著我, 久久沒有說話。
煙花秀結束後, 世界歸於寧靜。
他見我沒有反應, 張張嘴不知要說什麼。
他抓耳撓腮一番後假裝要去廁所,風卻帶來他和朋友的談話聲。
「你們不是說這招她會感動到哭立馬和我和好嗎?
「我就按照你們教的啊, 可她怎麼一點反應也沒有啊?」
他朋友回他:「你再說點煽情的話,說真情實感一點,女人最吃這一套。」
我絕望地笑了下,目光看向深邃的大海。
明朗那句話說得果然很對,男人跪下扇巴掌道歉的話確實不能信。
等厲景深從軍師那回來, 我問他什麼時候我能走。
「時間不早了,我身體熬不住的。」
他無措地眨眨眼,過來一把抱住我。
「丞丞,先不要推開我, 聽我說完再走。」
我忍著惡心聽他繼續講。
他深情款款地與我告別。
「丞丞,你以後不要再遇見我這種人了。
「如果不是我自私地困著你,你肯定成為響徹全世界的大設計師了。
「以後你自由了,你可以隨心所欲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不過, 一定要定期去檢查身體, 這個病不注意是會要人命的。」
他的聲音越來越哽咽,淚水落在我的發間。
我靜靜聽他說完,手機收到明朗安全的消息, 才松了一口氣。
我推開他, 敷衍道:「好的。厲先生, 太晚了, 我就先走了。」
厲景深沒聽到想要的回答,他愣了片刻, 下意識抓住我的手腕。
他想聽什麼?
想聽我聽了他那一堆話後會痛苦不已,會不顧一切和他復合?
有時候男人的腦子真是簡單得可怕。
或者他是把女人的腦子想得太簡單了,犯了錯他隨便哄哄就好了。
我走時,厲景深無力跪在地上, 哭得不能自已。
「這次,我真的失去她了……」
這一刻,我分辨不出他到底是真情還是假意。
可是都無所謂了, 我早已不在乎他愛不愛我了。
我絲毫沒有留戀地下了船。
就像小說裡那個結局,他沒有回頭。
這次,是我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