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說的沒有看錯人,也算是我的毛遂自薦。
為了得到我想要的,我的身體、我的歸宿都可以拿來當籌碼。
當初葉容與在告知陸明修有關救命恩人真相之後,陸明修還特意來知會我。
我得到手信後,隻是感慨,男人都是這樣,得不到的才會騷動。
於是,我爽了約,沒有回信。
直到葉容與帶著我在祁王回京那日演了一出戲,陸明修自己忍不住來找了我。
我便有了談判資格。
我的要求是成為祁王妃,而且,在我不願意的情況下,他不能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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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要求是讓我想辦法減少父親在朝中的影響力。
我的父親向來偉光正,當了這麼多年的宰相,身上卻查不出半點問題。
但他有學生、有門生。
這便有了突破口。
我隻需要在同夫人們的交談中抽絲剝繭,將信息整合給陸明修,他手下的人自然能夠查出些東西。
前幾日就傳來了言官彈劾父親其中一個學生賄賂吏部,想要在戶部安插自己的人。
其中彎彎繞繞皆是政治,直接牽扯到了父親頭上。
戶部管理國家財政,皇帝不得不防,直接當場斥責父親,罰了俸祿。
看似不痛不痒,但父親失的是帝王的信任。
信任這種東西,一旦有了裂痕就會一直擴大,直至碎裂。
「本王之前倒是小看了婦道人家,也小看了你,王妃真是心狠手辣啊,對自己的親生父親也下得去手。」
他的鐵手握著我的腰,我掙扎一會,發現動不了便放棄了。
「對我娘親不聞不問,十歲才將我記入族譜的父親?」
我嗤笑一聲,眼裡透出的恨意足夠讓陸明修相信,我與相府有仇。
「王爺別忘了,您答應過我,事成之後讓我帶走我娘,否則……」
我趴在陸明修肩上,輕柔開口,可手卻劃過他的脖頸,充滿了威脅。
陸明修並未生氣,反而朗聲大笑。
「人人都說相府嫡女聰慧,卻都把魚目當珍珠,本王的王妃才是真明珠啊,性子夠辣,本王喜歡!」
面對他的誇獎,我也不心虛,全盤接受。
不過,這倒也不是我聰慧,亦或是心狠。
隻是前世,西北王確實在豢養私兵,意圖謀反。
那些人混在傜役中,險些讓陸明修這個戰無不勝的祁王吃了個暗虧。
還好陸明修要趁此滅掉範鷹的決心很重,自己從邊疆調了一部分兵力,關鍵時刻直接打破了圍堵。
兩軍齊發,將範鷹的私兵剿滅。
但隨之而來的傜役也幾乎S絕,戰場無眼,他們寧可錯S也不放過。
現在想來,陸明修早已做好了登基的準備。
而利用西北異動賺取的銀錢又何嘗不是為他手底下的軍隊做謀劃呢。
我抿了抿唇,一把握住了陸明修想要伸到我衣領裡的手。
「王爺,我隻有一個要求,盡量減少西北民眾傷亡,包括徵收的傜役,可好?」
陸明修捏著我的軟肉,眼底露出了我最熟悉的興奮。
「好啊,那看王妃表現了。」
天琛十二月,西北王範鷹被發現私養軍隊,包藏禍心,皇帝仁慈,特命遣散,命西北王範鷹白衣入京請罪。
然西北王不遵,S特使,撕聖旨,公然反抗。
帝震怒,特下令祁王陸修明派兵鎮壓。
戰爭——開始了。
14
「妹妹啊,誰都知道王爺是常勝將軍,隻是去鎮壓一個藩王,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態,做出這般擔憂的模樣。」
我正吩咐人往城外探消息,葉容與看不得我如此,張口就是嘲諷。
我沒有搭理她,繼續讓回報的人去城外,每隔一個時辰就要送消息給我。
這場必贏的戰爭我並不擔憂。
我擔憂的是流民。
早在皇帝下令前,我就讓陸明修手下的商戶遞了消息給西北。
讓西北的百姓裝作流民慢慢出走。
範鷹巴不得封地沒有流民。
可隻要戰爭開始,流離失所的百姓依舊會出現。
我得做好準備,上一世的慘狀不能出現。
當即,我喊來了王府的管家,一起拿起賬本計算,並且修書幾封送給了平日裡關系好的那些夫人。
她們或者是她們的夫君,若想要博得美名,就一定會心甘情願出錢出力。
我剛踏出廳堂,又返了回來,站在葉容與面前。
「葉側妃,你知曉自己有孕就穩著點,最好老實待在王府,王爺在外徵戰,你若愛他,就哪都不要去,若是有人拿你,拿你肚子裡的孩子來威脅王爺,讓王爺在陣前亂了心受了傷,你就自己看著辦吧。」
「你、你怎麼知道……」
葉容與捂著腹部,一臉驚愕。
「我告訴你,別以為王爺不在,你就能如何……」
面對她的警告,我毫無畏懼。
她有孕,我身為王妃怎麼可能不知,月事這種東西全都記錄在冊,一查便知。
且王爺的第一個的子嗣本該是由王妃誕下。
葉容與的孩子是要打掉的。
還是我在太後面前保下了她的孩子。
「母後,兒臣幼時落水,也尋過太醫,恐怕難以有孕,側妃與兒臣是親姐妹,若是率先生下孩子養在兒臣名下也無妨。」
太後隻能作罷。
面對陸明修,我就直接說自己已經絕嗣。
他們二人找來太醫診脈,得出的都是這個結論,最終隻能妥協,保住葉容與腹中的孩子。
我不能有孕當然是假的。
出嫁前,我就找到了父親,和父親談了一筆交易。
王爺的第一個孩子一定會是葉容與生的。
而父親要給我找來避孕藥和瞞過太醫診脈的藥。
父親還是偏心葉容與這個嫡女,欣然同意。
既然陸明修最後定然會成為皇帝,葉容與有了孩子,指不定還能搏一搏皇後之位。
而我的孩子,現在不能出現。
我撇了一眼她仍舊平坦的腹部,冷笑一聲。
我不僅知曉她有孕,還知道她第一時間就把有孕的事情告訴了相府,告知了父親。
「我不會對你和你的孩子做什麼,但旁人就不一定了,越是位高權重,考慮的就越多,手裡的籌碼越多越好,你自己想清楚吧。」
我刻意將後果往嚴重了說。
葉容與一心為陸明修,也一心惦念著她的萬人之上,腦子應當拎得清。
知道誰對她來說才是重要的。
果然,在我拜訪各位夫人回來後,管家說葉容與安靜地待在院子裡,哪都沒去。
王府算是安定,可沒等我松口氣,下人來報,京郊五裡外,有大批流民正在靠近。
「走吧,本王妃親自坐鎮。」
15
城門口,我指揮著侍衛搭起粥棚和休息區,一些消息靈通的,也趕來城門幫忙。
當第一個流民出現時,他看到城門口便直接跪了下來。
「鄉親們,有救了!!」
聲音悲愴悽涼,不大,卻足夠刺到每個人心裡。
面對湧來的流民,我大手一揮,「施粥,贈藥,注意秩序。」
一開始他們還在哄搶,但在官兵和家丁的維護下很快穩定了下來,一個接著一個有序領粥。
有生病的孩子或者大人全都轉移到臨時搭起的藥堂,由專門的醫師診治。
西北的流民比想象的多,也比想象的苦。
他們說,收到商鋪消息後,確實有人逃了出來,但人數太多,被範鷹發現。
範鷹不想要流民,但也不允許平民大量流失,於是直接派兵抓捕。
加上陸明修要鎮壓西北叛亂的消息已經板上釘釘,範鷹直接強徵了封地內所有青壯年做壯丁。
陸明修還未到,百姓已經流離失所,隻能來京城一搏生機。
幸好,我做好了準備。
人一批批安置,城內的糧也一批批送來。
哪怕是我,都要親自上手施粥。
「老翁,慢慢來,一旁還有馍馍。」
我躲過了老人的跪謝,繼續手上的動作。
「下一位!」
可我正要開口介紹城外布局時,無意間注意到了這個流民的異常。
並不像其他人那樣枯瘦,此人健碩,大腿有力,眼裡也不是久旱逢甘霖的喜悅。
他瞧著我的時候還帶著不懷好意。
讓我徹底警醒的是,他衣領下不小心露出的半點刺青。
這是範鷹專屬的親兵才會有的老鷹刺青,他們被稱作鷹兵。
沒想到已經混到流民中了,他們的目的也許就是我。
我按下慌張,裝作若無其事,繼續介紹。
還好我留了個心眼,害怕陸明修栽了的那事會發生,所以帶了大半府兵在城門口,隻留了一部分在府上。
我施粥的時候,身邊也有幾個府兵持刀守衛。
於是我裝作累了,退了下來,去後方人更多的地方休息。
那些鷹兵在找機會,現在人多,他們不敢動手。
此時正是我的機會,我像吩咐平常事一樣,將我發現的告訴了護衛。
他們也裝作查看餘糧和流民情況借機觀察那人。
混入流民中的鷹兵是一個十五人的小隊,能解決。
我起身,直接走出了安全範圍。
府兵也遊走在鷹兵附近,裝作巡視檢查。
等到最後一人就位,我一聲厲喝。
「抓西北王鷹兵,其餘人勿動!」
頓時流民亂了起來。
那些鷹兵還想反抗,可面對的是實實在在上過戰場的二三十人,沒多久就被制服。
而我也向流民說清了情況,群情激奮之下,那十五人被流民抄起地上的石子一通亂砸。
我等他們受不住開始求饒了,才安撫下了流民。
之後又帶著那十五人去宮內嚴審。
這群人不僅想要抓我去威脅陸明修,還想找機會混入宮內刺S聖駕。
西北流民湧入京中,皇帝確實會讓一些人進宮面聖,說清情況,這就是他們的機會。
「你們還有什麼沒交代的,說清楚,否則全都閹了做太監!」
皇帝突然發話,讓我還有些意外,這懲罰比S還讓人難受。
我正樂著,那些人嚇得直接開了口。
「我們有人混進了京中,想著抓不到祁王妃,抓有孕的側妃更好,有子嗣祁王會更在乎,現在應該動手了。」
皇帝震怒,正要派禁軍前去,一定要保護葉容與安危。
而我慢悠悠出列,直接開口安撫住了皇帝。
「皇兄莫急,弟媳自有準備。」
16
今日我出門前特意讓王府閉門謝客,且從城外回府取糧的人皆需對上口令方可進門,否則一律不開門。
如此便能確保不會有人冒充府兵潛入王府。
我也告訴管家,若是有異常及時讓人從地道去京兆府找人。
現下皇帝更是派了禁軍去幫忙,定然不會有事。
「陛下,現在要緊的是查清真相,按理說葉側妃有孕不過半月,連王府也隻有幾人知曉,西北王是如何得知的,此番幸好提前做了準備,可也提防不住有心人惡意作亂,弟媳自願受縛,以正清白。」
「咳咳,好,朕信你。」
有了我帶頭做榜樣,皇帝直接開始徹查。
王府外,時常有禁軍巡邏。
皇帝公布了有人欲趁陸明修不在京中對我不利的消息,所以我自請皇帝庇護。
所有人的口信都傳不進來